都是误会+番外(179)
严敏淑还是不同意,说就算去不了好学校,也不能随便应付。要找一个中等的学校,学费贵就贵点。
左宏拗不过严敏淑,只能同意。
左宏在工地抹石灰,严敏淑则是在家政公司做保洁,两人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也有六七千,稍微省吃俭用些,在深市的旧城区并不会拮据。
只是左宏抽烟喝酒,钱花得快了些。
但也还好,至少他每个月也会把一部分的钱给严敏淑。
有的时候两人吵架,左宏就会跟严敏淑要钱,还会去抢严敏淑的钱包。
每到那个时候,左严秋不哭不闹,也不会被吓到,她习惯性地端着饭碗回她的小房间,等到外面动静停了后,她再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严敏淑抹着眼泪,收拾着饭桌。左宏早就摔门出去了。
看到她,严敏淑会把她抱起来,抚着她的后背,忍着哭腔轻声安慰:“没事啊,小秋不要害怕。”还会说,“小秋吃饱了没?没吃饱妈妈再给你盛一点好不好?把我们小秋喂得白白胖胖的。”捏着她脸,“别被爸爸妈妈吓到,我们闹着玩呢。”
记忆力那个时候的严敏淑,是小学作文里所有的好妈妈,都比不上的妈妈。
那么温柔,那么…爱她。
而左宏,她从没在他那里感受到过父爱。
只是有时候高兴,会把她抱在怀里。但是左严秋受不了他说话时,从嘴里冒出的烟和酒混杂的味道,只要左宏抱着她,嘴稍微朝她靠过来,左严秋就会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一来二去,左宏也不爱抱她了。
随着一岁一岁成长,左严秋对左宏还是没有太大的感情。
严敏淑依旧是温柔的好妈妈。
直到十岁那年。
左严秋洗澡的时候,左宏二话不说推门进入,说什么要上厕所,当着她的面拉开裤子。左严秋抱着自己缩进角落,左宏会走过来,问她:“要不要爸帮你搓背?”
左严秋说不用,可左宏的手还是会摸上她的后背。
常年在工地粗糙的手,划着左严秋的皮肤,像刀割一样。
左严秋尖叫着喊妈妈,厨房里忙碌的严敏淑听到声音,连忙跑来,将左宏拽出去。
那时,左严秋蹲在角落,听着门外两人吵了几句。
“你干什么?”
“我帮她搓搓背怎么了?”
“本来就怕你,你少吓唬她了。”
“给她搓背就是吓唬了?别人想让我给搓,我还不搓呢!”
“谁想让你搓?啊?谁?”
后面的话题就不围绕她了,左严秋快速冲干净身上的泡沫,穿衣服走了出去。
那年他们一家住得是栋旧楼房,住在二楼,一室一厅。后面的平房,是严敏淑和左宏离婚后,搬过去的。
而楼房里左严秋的小房间,其实就是阳台。
搭了一张小床,担心阳台会有风,床便没有靠着窗户,窗户也用布遮着。床头边的书桌是严敏淑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学校的废旧课桌。
床位的衣柜也是淘来的,一米多高的衣柜里,没几件衣服。
阳台的门,就是两块窗帘拉在一起,只能遮不能挡。
那天后,左严秋有意避开左宏在的时间洗澡。
可就算这样,也有避不开的时候。不过左宏没再闯进来,而是站在门边,偷看她洗澡。
好多次。
那时她不懂,不懂为什么‘爸爸’要偷看她洗澡,她把这件事告诉了严敏淑,严敏淑说:“他是你爸还能做什么,可能就是关心你。”
不过严敏淑虽然这么说,还是找人在浴室里安了个插销,跟她说:“小秋长大了,知道保护隐私是好事。”
后来左宏看到,问了一嘴安插销做什么,严敏淑随便回了一句,没有说是左严秋怕他。
接着没多久,工地忙了起来,左宏天天不见人影,往后的日子平静了些。
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一年后,左严秋十一岁。
噩梦降临的那天是一个暴雨夜,严敏淑累了一天,早早睡下。而因为下午就开始飘小雨,工地停工,左宏早早回了家。
没事做,他就倚着饭桌,吃着严敏淑炒的花生米,看着电视里的体育频道,不知道哪个球队踢进了一个球,他高声叫着好。
左严秋左耳朵是左宏的叫好声,右耳朵是窗外的暴雨。这样的环境下,她坐在书桌前,复习着明天的课文。
老城区的电压不稳,暴雨下,停电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电断掉的瞬间,左严秋握着的铅笔也随之断掉,左宏骂街的声音一同响起。
一片漆黑下,左严秋撩起窗帘一角,微弱的光照进。
借着光,左严秋将断掉的铅笔用小刀削尖。
作业是写不下去了。写作业前,她已经洗漱好了。将铅笔削好连同小刀一起放到桌上,左严秋起身,跪在床上去拉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