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324)
桑斯南想要继续强调,却又只能沉默。
她是真的没有给她准备场面大的生日宴。
只不过,她准备的到底场面大不大,她有些摸不准,而且还得让游知榆本人来判断。
十一月四日那天,北浦岛罕见地有些热,气温到了二十五度以上。而在这个秋天的最后一天,她们一起吃了那顿桑斯南手忙脚乱下做的晚饭,以及桑斯南给游知榆亲手制作的、有点丑丑的生日蛋糕,安排好了家里的一猫一狗。
桑斯南很认真地给游知榆戴上了头盔,调试好卡扣,怕卡扣太紧游知榆不舒服,又怕卡扣太松没有效果。
终于戴好之后。
还要仔仔细细地打量有没有戴歪,有没有压住游知榆的头发。最后转过机车的方镜,紧张兮兮地等着游知榆的评价。
她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甚至只是因为一个头盔?
平心而论,游知榆真的很想直接戳破,很想直接说:桑斯南你知不知道,你在隐瞒什么东西的时候,表情非常明显。
但是。
她看着桑斯南动作迟钝地戴好自己的头盔,却忘了调整自己的卡带时,又什么都没办法说出来。只是在燃烧到快要坠进蓝色海洋里的绯红暮色里,望着桑斯南被红色夕阳浸透的纯澈双眼。
心脏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瞬间变得软塌塌的。
于是伸手过去。
给连下颌都绷紧的桑斯南调整好卡扣,轻轻地说,“你笨死了。”
桑斯南有些没反应过来,眼神里透露出几分疑惑。
游知榆又连忙改口,“所以你要带我去哪?”
“就……”只说了一个字,桑斯南就有些木讷地移开视线,“带你在北浦岛逛一圈,你不是过几天就要走了吗。”
游知榆“喔”一声。
跨上车,搂住桑斯南瞬间绷紧,然后又在下一秒放软的腰。在那块小小的方镜里和桑斯南有些慌乱的眼对视。
这次,将手光明正大地放在桑斯南的小腹上方。
看着桑斯南的脸缓慢地在暮色里涨红。
笑眯了眼,又故意地摸了摸,等桑斯南的后颈都红了,才心情大好地放过她,“好啦,出发!”
这个时候骑着机车在北浦岛乱逛,是一种特别舒适的体验。
赤红暮色在蒸腾着湿气的海风里不断倒退,绵延不绝的大海、岩石和担负着红色夕阳的沙滩,以及有些激情漂流并冲刷着礁石的白色泡沫,一起都暖烘烘地流淌过她们周遭的空气里。
头盔上的竹蜻蜓像个小陀螺似的旋转,倒映在那一小块的方镜之下。很多时候,开着机车载着游知榆在北浦岛乱晃时,桑斯南都会留恋地想:如果能一直开下去就好了。
在暖融的海盐味风里,她温热的手搂着她的腰,飘摇的发在头盔下钻出来,很轻很轻地打在她的后背,有些痒,但却又很舒适。她们一同路过充斥着咸涩气味的港口,看到与田兰慧相似的身影时放慢速度,却又心存默契地知道并不会是田兰慧;路过排满长队的老婆笑驿站,火气冲天堆叠着人群的火焰山大排档,早早关门不知道去做什么的窜得快机车租车店,亮着廉价霓虹灯的吃条鱼吧小餐馆……
这是北浦岛的一切,也是她们的一整个夏天。
最后,机车又拐进一条陌生的、极为开阔的山路,在用颜料和木板制作的指示牌里,被山里敞开缝隙中络进的那片海和红色夕阳同时灌溉,属于大海的飞鸟飞过赤红色的天边,在机车开往的方向划开一条路。
那条原本没有人经过的路。
在桑斯南亲手制作的指示牌下,变得更加开阔。大概是因为,有许多看到路牌的人经过这里时,也和她们共享到了之前那片极为隐蔽的山和海。
轰隆隆的机车停在了逸英门口。
游知榆有些惊讶地摘下头盔,被风缭乱的发散落在白皙的颈下,似乎是没想到她制定好的目的地会是在这里。
“来这里做什么?”好像是在明知故问,但游知榆的确不知道她们来这里要做什么。
“就……”桑斯南说着,突然又不说了,也跟着扯开下巴下的卡扣,摘下自己的头盔,然后又接过游知榆的,将两个头盔胡乱地搁置在把手上。
然后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汗,
“不是那种很大的场面,我保证。”
说着,又很紧张地将手伸在游知榆的面前,
“所以我们先进去吧。”
游知榆当然没办法拒绝这样的邀请。平心而论,她是有想过桑斯南会不会给她弄一场特别大的生日宴,然后将所有她在北浦岛认识的人都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