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295)
再直起身子来的时候。
手里的鲜花被护住,可刚刚理好的头发又乱了,于是又手忙脚乱地去理。
游丽羽盯了她一会。
没忍住,笑出声来。笑完了,又给人理了理刚刚慌乱间扯乱的衣领,动作亲昵得很像是疼爱她的长辈,
“怪不得我家小榆喜欢你。”
听到游丽羽过高的评价,桑斯南红了耳朵,想说些什么,可又在游丽羽给她整理衣领的动作下僵住。
支支吾吾,最后憋出一句,“没有的阿姨。”
游丽羽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她手中的风铃花,“这是送给我家小榆的吗?”
桑斯南有些紧促地收了收手里的花,“对。”
“原来她喜欢风铃花。”游丽羽嘟囔着,等桑斯南有些疑惑地望过来了,又问,
“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去哪里坐个十分钟。”
桑斯南当然没办法拒绝来自长辈的要求,点头同意。
她们去了一家剧院外的咖啡馆,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周围,很安静。桑斯南因为这样的环境稍许放松下来。
游丽羽微微抿了一口水,亲切地问她,“昨天晚上睡得舒服吗?”
桑斯南没想到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端咖啡的手一抖,差点没洒出来,但却勉强端住。
“挺……挺舒服的。”回答这个有些模棱两可的问题的时候,耳朵还是微微泛红。
“那就好。”游丽羽似乎没有发现端倪,而是端详了她一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是小榆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
桑斯南卡了一下壳,迷茫的目光晃了晃,“啊?”
游丽羽微微挑了一下眉,“你们那些小年轻爱看的电视剧里不都这么说的吗?”
“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总会有个管家在旁边说,你是小姐的第一个女人……”
说到这里,游丽羽的语气甚至有些遗憾,“我还挺想试试看这么说的,但是我家里并没有管家。”
桑斯南明白了游丽羽的意思。尽管在她不太看这类型的电视剧,就算知道也从没听说过是“小姐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这种说法。但她还是在游丽羽似是玩笑又似是认真的语气里,轻松了些许。
或者。
早在游丽羽提出要以网友面基的方式见面时,这一切都已经显露端倪。
游丽羽的确不是很寻常的家长。
桑斯南这么想着,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明白。从她来到这里开始,游丽羽的表现就是热情且周到的。
可为什么呢?
这次初来乍到的桑斯南并没有在这个城市里感受到陌生和窘迫,她在接受这一切的同时,也有些不安。在大伯家生活多年,她没有过太多受到长辈尊重和喜爱的经历,大多数时间都是被嫌恶和谩骂。就算后来离开去上大学,她和厉夏花之间的关系也总是存着一个疙瘩,就像是被针扎之后还是会留有伤疤,但又因为家人的这层联系,她们既没有像彻底闹翻的大伯那样老死不相往来,也没办法让她还像小时候那样任性地躲在厉夏花怀里撒娇。
后来,厉夏花去世。那些儿时与厉夏花相处的经历,也只能透过不断的怀念和惦记,遥遥地浮现。记忆似是蒙了一层纱,模模糊糊的,她已经记不清,能被长辈用这样亲切而尊重的态度而对待,是一件多么珍重的一件事。
但是在游知榆妈妈这里,她被轻而易举地接纳了。
因为她社恐所以给足了她空间,就算她扭捏也没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而是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时就很亲热地给她整理衣领。
除了厉夏花之外,再没有其他长辈对她这样过。
这不符合她的认知。
“为什么呢?”她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什么为什么?”游丽羽很随意地答了一句,“因为我家并没有富有到可以请管家这个程度,但如果你需要的话……”
游丽羽眯了眯眼,放下杯子,很认真地思考一会,说,“我也可以请一个管家来和你说这句话。”
“不是不是。”桑斯南有些心慌意乱地摆手,局促地攥了攥自己的手指,才有些缓慢地说,
“我的意思是,阿姨您为什么会这么欢迎我呢?”
这似乎就是她的缺点。
明明被很好地对待,却要质疑自己凭什么会得到如此友好的态度。
游丽羽似乎没反应过来。
桑斯南静了两秒,又轻着声音补充,“我比她小四岁,又都是女生,还在北浦岛这个小地方,和她隔这么远,工作又没有稳定下来,至少在世俗眼里,我们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