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25)
如果哪天她突然接了知榆姐的电话,这才比较可怕呢QvQ」
原来是这样。
电话恐惧症,这大概是一种不太适合在快节奏现代社会里暴露的“病症”,只能躲藏在无休无止的紧密社交活动之下,艰难地存活。而这个称呼,这种不算“病症”的习惯,却被来自北浦岛的一群人,如此可爱地保留了下来。
游知榆朝明冬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而下一秒,手中的便利贴突然被抢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明夏眠“啧”了一声,
“我就说她这个习惯不好吧,容易惹人误会。”
游知榆挑了挑眉心,“明老板。”
明夏眠“嘿嘿”一笑,摸了摸明冬知的头,又喊了一句“游老板”,说,“我来喝咖啡,顺便来看看我妹。”
明冬知用力一拍明夏眠的手,比着手语,“你喝什么咖啡!”
明夏眠反问,“我怎么不能喝?”
明冬知“切”一声,在明夏眠面前简直像个小刺猬,但转眼又看到游知榆又收敛了起来,吐了吐舌头,继续拿着擦布去擦桌子了。
明夏眠朝游知榆笑了一下,“她还不懂事,要是在店里遇到了什么问题,麻烦游老板通知我一声,我来处理就好。”
说着,又跛着脚,有些费力地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菜单,
“那麻烦游老板给我来一杯生椰拿铁。”
游知榆轻轻颔首,“我去给你做,明老板稍等一会。”
说好的请喝咖啡她不会不记得。做好之后,她端到明夏眠面前,却发现明夏眠已经转了桌上的付款码付钱。
“不是说好我请客吗?”她微微蹙眉。
明夏眠说,“照顾照顾游老板生意,总不能让我妹在这里领薪水,然后我还在这白吃白喝吧。”
游知榆把咖啡端过去,“那又怎么?”
“那还是游老板大气。”明夏眠抿了一口咖啡,又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便利贴,似是随意地提起,“三十四也不是完全不接电话,只是一般不接我们的。”
游知榆这才想起昨天早上桑斯南好像还接了一个电话,并且到骑车离开之前都还没有挂断。
可为什么偏偏不接她的电话?
“但她一般只接兰慧阿婆的电话。”明夏眠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
“兰慧阿婆?”游知榆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明夏眠“嗯”了一声,“兰慧阿婆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听不到也说不了话了,家里没其他人,就靠低保过日子,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去港口那边,翻着那本被翻得起了毛的新华字典,看着港口一艘艘海船扬帆鸣笛起航。”
“拿着粉笔,一遍又一遍地写‘佩恩’这两个字,这是她孙女的名字。因为她患了精神病,总觉得佩恩还会回来,只要谁和她说佩恩不会回来了她就不要命地往海里跑……谁也按不住她,而且家里又没有家人看顾着,病也没钱治,医生想了个办法,和她说,只要在那个港口的石板路上写一万遍孙女的名字,孙女就会回来了。”
游知榆愣住。
明夏眠又笑了一下,眼里却没有笑意,“可只要一涨潮就会被冲得干干净净,所以佩恩的名字,她永远写不到一万遍。”
话落,门口的风铃响了一下,清脆的声音似是为了击碎这话里的沉重。来上班的阿丽一边嘟囔着天气真热,一边走了进来。
结果发现,明夏眠正和游知榆面对面坐着,明冬知正在擦着桌子。
游知榆的面色还有些凝重。
“怎么了?”她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心正想着游知榆不会打算把自己开了让明夏眠在这上班吧。
游知榆就朝她看了过来,“阿丽姐,你来一下。”
阿丽硬着头皮走过去,“怎么了知榆?”
游知榆说,“你在这里坐一会。”
阿丽犹豫地坐下。
明夏眠看了一眼游知榆。
游知榆这才问出那句,“那桑斯南只接兰慧阿婆的电话,是因为什么?”
像是特意说给阿丽听似的。明明不需要指名道姓地问,却还是问了一遍。
“兰慧阿婆腿脚不方便,家又住在坡上,自己很难走那么远,所以每天都是三十四背着兰慧阿婆去港口,然后又背着阿婆回来。”明夏眠说,“至于打电话接电话,应该是她们两个之间的暗号吧。”
“可兰慧阿婆不是听不到也说不了话吗?”阿丽问。
明夏眠哂了一声,“所以才需要这种信号。”
一个从不接电话的人,只会接另一个人的电话,而那个被视作“唯一”的人,是个说不了话也听不到电话的聋哑阿婆。
谁都知道,这样的信号代表着什么。
阿丽面上一热,也知道自己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