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194)
这似乎是上个夏天留给她的后遗症。
可即便是携带着这么复杂的后遗症, 她还是提前完成了送酸奶的份额,在四点四十的时候就把车骑到了颗颗大珍珠店门口。
这个时间太早,游知榆应该没醒。
桑斯南犹豫着熄了火,慢吞吞地将酸奶从后箱里拿出来,磨磨蹭蹭地走了几步,又走回来,将卡紧在下巴上的卡扣松开,摘了头盔,对着那块小小的方镜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发。
故意放慢所有动作。
好似这样就可以磨到游知榆起床似的。
磨到不能再磨的时候,时间也不过才过去十分钟,她泄了气,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明明下午就会见面。
一个早上见不到又怎么了?
桑斯南垂头丧气地安慰着自己,而后又重新将摘下来的头盔戴了上去,拎着手里氤氲着水汽的酸奶,走上了坡。
果然是空无一人的院子,只有被凌晨金光倾洒的屋子。
她呼出一口气,想着既然这样就不要吵醒游知榆,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酸奶箱旁边,用着自己平生最为轻的动作拧开了锁,可还是没能避免,发出了极为小的“咔哒”一声。
而就在这小小的“咔哒”一声之后。是更为响亮的“啪嗒”一声,大门开了。
桑斯南动作一下顿住,有些不知所措。
更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酸奶是放还是不放。
就在这个时候,游知榆就从门里走了出来,穿着件奶蓝色的紧身背心和牛仔裤,长发慵懒地垂落在肩头,蓬松又自然。
完全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看到桑斯南后,她随意地把长发往脑后撩了撩,侧脸被浸润在充沛的浅金色光下,朦胧又精致。
“怎么这么晚才来?”她语气有些懒媚。
“晚?”桑斯南愣愣地问了一句,而后又将酸奶放进奶箱里,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天色,乖巧地点头配合,
“是挺晚的。”
游知榆看着她,好一会,“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啊?”桑斯南有些木讷地往游知榆那边动了动步子,手却不知道往哪放,无意识地抬手摸到了自己的头盔,又干巴巴地缩了回来,掩饰性质地说了一句,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早醒。”
她不该再把头盔戴上的,现在肯定看起来又傻又呆,一点儿也不漂亮,也不酷。
“平常确实不会。”游知榆靠近了她,身上裹着一阵清爽的花香味,微微抬了手起来,似是要往她这边伸过来。
桑斯南背脊一紧,下意识地缩了缩步子。
可只退一步又对上游知榆微微眯起的眼,于是又低眉顺眼地往前走了一步,正好卡在游知榆伸手过来的位置。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听话。
可却又对游知榆的强势和温柔都甘之若饴。
显然,游知榆对她的动作十分满意,勾起唇角笑了笑,而后又将她下巴上晃晃悠悠的头盔卡扣,很轻地捞起,扣上。
“但今天三点就起来了。”
只那么一个简单的动作。
温热的皮肤相抵,却仿佛像过了电。
让桑斯南红了耳朵,却又在游知榆收回手之后,觉得自己应该答复游知榆的话,而不是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件事上,所以木木地问,“那你为什么要三点起来?”
“笨蛋。”游知榆出乎意料,却又没有那么出乎意料,“你觉得我三点起床,换好衣服,还喷了香水,还洗了头发,还化了个全妆……”
说着,她靠近了些。
呼吸中的花香味裹了过来,用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桑斯南的耳朵,眉心微微上挑,语气明明没有放软,却活像诱哄,
“你说是因为什么呀,笨蛋?”
桑斯南瞬间僵住,她有些害羞地躲开游知榆清透的眼,可发烫的耳朵却仍然被桎梏在游知榆的手指之间,这让她呼出的每一口气体都变热了许多。
也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但不再觉得“笨蛋”是贬义词,好似在她们中间,这个词语被沾染上了某种只属于她们的趣味。
“……”沉默了几秒后,她仍旧是不太敢看游知榆,只低着声音十分轻微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
游知榆满意地又捏了捏她发红的耳朵,才慢悠悠地放开她,而后将自己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亮出来。
将那瓶握了许久被沾染上花香味的牛奶很自然地塞给她。
桑斯南下意识接过。
心脏却猛然地跳了跳,手里的牛奶是热过的,在吹过来的凉风里,热烘烘地托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