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15)

作者:文笃

意犹未尽,她又蹦起来摘,把那一小块枝桠处摘秃,一连吃了二十几颗。

才完全把渴意压下去。

今天天气真热,热到她差点要去喝人家的口水了。幸好没喝,还是荔枝解渴。

想到这里,她完全松了一口气。

-

北浦岛的夏日绵密又潮湿,新开业的咖啡馆在这个夏日成了一道清爽又特别的风景。

咖啡馆的老板也是。

她就像是一只鹤立鸡群的猫。虽然这句话里有三种动物,但代表游知榆的那只猫,仍然是这个以捕鱼为主要产业的小城里,最珍稀的一种。

——诚然这个城里没几个人看过音乐剧,也没几个人真正见识过《谋害淡鱼》里“人鱼公主”在舞台上的美。

但并不妨碍,人们从游知榆身上感知到那种外来的、恣意的、自在的、不受困苦生活拘束的美。

“怎么?你也看上那只猫哦?”

不着调的嗓音从热闹喧嚣的人群中传入耳膜,打断了桑斯南的思绪。她屏声静气地转头。

一个敞着宽松黑白格子衬衫、拖着工装裤把裤腿挽起来一半的女人,正弯腰躬背地趴在她那辆年岁已经有些久远的机车上,对着她那块被掰斜了的方镜,搔首弄姿地将自己绑好的头发又抽出几缕来,柔弱地搭在耳边。

明夏眠,窜得快机车店的跛脚老板。

明冬知那个一点也不靠谱的亲姐。

“什么猫?”桑斯南忍了一会,硬是把被弄歪了的方镜又掰正了。

“就那只啊!”明夏眠朝咖啡馆那边的方向努了努嘴,等桑斯南顺着她的话看过去了,又偷偷把被掰过去的方镜掰了回来。

浸润在白灿日光下的咖啡馆外围角落里,有只慵懒的白猫正趴在阴影里乘凉,周围有几个戴着草帽的小孩围着那只猫逗弄。

“哪里来的猫?”桑斯南眯着眼看了一会,问。

“不知道啊。”明夏眠漫不经心地说,“看它一直在这里转悠,估计是咖啡馆老板的吧。”

“哦。”桑斯南收回了视线,这才慢悠悠地想起明夏眠的问题,“你刚刚问我喜不喜欢那只猫是什么意思?”

“看你盯着那猫看好一会了呗!”明夏眠说着,好不容易把自己那几根头发收拾好,又撑着脸看了桑斯南好一会,笑,“还是说你跟那老板认识?”

“她可都看你好几回了,被我全看见了啊。”

有吗?

桑斯南觉得这是明夏眠的瞎话,但还是下意识地、装作不经意地抬眼。

咖啡馆里正系着围裙给人端咖啡的游知榆,却也在同一时间抬眼望了过来。

晃动的目光隔着胶着的阳光相撞。

游知榆轻轻压了下唇,好像朝她笑了一下。

桑斯南有一瞬间心慌,却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对身边的明夏眠说,“不算认识。”

“不算认识是什么关系?”明夏眠觉得奇怪。

桑斯南始终没再往咖啡馆里看,只将自己的头盔从车把手上拿起来,盖在了自己头上,头盔卡带卡进去,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她才说,“春华阿婆的外孙女,之前偶然碰过几次。”

“哦,那不就是认识。”明夏眠很简洁地做下结论,又照了会镜子,摸着脸,问,“三十四,我今天漂亮吗?”

谐音34南的桑斯南,被明夏眠喊了二十多年的“三十四”。

显而易见,这样的外号只有明夏眠才能取出来。

桑斯南戴好头盔,把明夏眠从自己车上挤下去,拧了油门,在机车发抖的十几秒里,大发慈悲地看了一会明夏眠涂得白白的脸,没急着评价,只说,

“你这是给校长看的?”

校长李和柔,三十八岁,读了很久的书好不容易跑出去,却又在三十三岁这年突然跑回来,张罗着,联系着,在当地办了一所聋哑学校。

在满是窜得快、颗颗大、火焰山和老婆笑等这样名称的北浦岛上,校长给聋哑学校取的名字是逸英,确实比前面那些名字都好听。

逸英将北浦岛连同周围几个县城的小学初中的聋哑孩子,以义务教育的学费和特殊教育的保障方式,都收到了学校里。

包括当时在读初中的明冬知。

明夏眠“嘿嘿”一笑,提到校长这人,那张平时厚得堪比城墙的脸,倏地就显得娇羞起来,“那还能有谁?我约了校长去新开的咖啡馆喝咖啡。”

桑斯南受不了明夏眠这样的表情,只嫌弃地别过头,把明夏眠又挤开了一点,然后就拧着油门,拐了弯。

人连着车,一块消失在了咖啡馆门前。

这幅场景,落到游知榆眼里,就变成了桑斯南不知道和旁边女人说了些什么话,让那女人摸着自己的脸,一脸娇羞地望着桑斯南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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