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番外(119)
游知榆倒了杯水,轻飘飘地推过去。
没有说话,她在等着桑斯南发表对她这个答案的评价。
桑斯南默默接过水杯,迟疑了好一会,开口,“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没觉得因为这一秒钟爱上一个人,就很草率。”她谨慎地说着,像只乖巧摇着尾巴讨好她的小狗。
游知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没有再逗她,“开玩笑的。”
心里却想,桑斯南是例外。
莫名的,桑斯南总会是那个例外。她时常想在桑斯南那里得到不一样的反馈。而实际上,桑斯南也总是会给到一些与众不同的反馈。
比如说现在,桑斯南竟然在听到她的回答之后,愣了几秒,竟然真的笑了一下,还笑出了声,让那个平日里不轻而易举显露出来的梨涡再次出现。
游知榆突然很想戳一戳。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雨丝构建的旖旎雨夜,想起那双浸润在摇晃水面的泛红双眼,想起她的手指滑过那泛红眼尾的柔腻触感,以及那泛红眼尾的咸涩味道。
那梨涡呢?
比泛红眼尾更难出现的梨涡,会不会被她一碰就绵软地瑟缩回去,亦或者……尝起来又会是什么味道?
而桑斯南还不知道游知榆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又让那个被她藏起来的梨涡跑了出来。
便也没意识到要把嘴角敛起。
而这时候。
她一侧头,便感觉到自己嘴角碰到了一处温软。在对上游知榆微抬起的狭长眼尾后,她背脊突兀地一紧。
似是过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叫人动弹不得。
就在这一秒,有颗滞留在蝴蝶骨上的汗珠,便在此刻摇摇晃晃地淌落下来,从凸起来的背脊,滑落到腰窝,再顺着腰线滑落到其他地方。
桑斯南悄悄地攥了攥自己发麻的手指。
竟然没有马上跳开,而是乖巧地受制于她轻轻的手指上。游知榆对桑斯南的表现很满意,但也知道这是小狗服软的表现,便慢悠悠地收回自己的手,
“你刚刚在笑什么?”
桑斯南松了口气,却又不经意地瞥到,游知榆垂落在腿侧的那只手,食指不动声色地捻了捻。
在昏暗的光线和被风扬起的衬衫衣角遮挡下,这个隐隐约约的动作,莫名显得有些暧昧和燥热。
而就在刚刚。
那根温热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唇边。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她迅速挪开眼,掩饰般地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说,“你说你在开玩笑,我觉得你的玩笑好笑。”
这样的玩笑也会有人笑吗?
游知榆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口卤面,殷红的唇染上莹润的汤汁,“我很奇怪吗?”
如果不是玩笑呢?
如果她真的认为这不是巧合,如果她真的会将这选定的一秒钟爱人归结于命运呢?如果……她真的会因为这么草率的一秒,就爱上一个人呢?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真的因为这一秒钟而选定了一个爱人,你会觉得我奇怪吗?”她又强调。
桑斯南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奇怪。”
但不是因为“被选定的一秒钟”这个说法奇怪,不是因为“被选定的一秒钟爱人”而奇怪。而是因为,游知榆此时此刻,披着没吹干的头发,和她面对面地坐在火焰山大排档,十分接地气地吃着一碗十五块的海鲜卤面,然后无比自信地和她说:
「这一秒钟是我选定的」
这当然奇怪,奇怪到就像是,把一顿极为普通的夜宵,变成了一次极为奇妙的夏夜境遇。
而这些,竟然不始于命运齿轮,而都是由游知榆选定的。
这多奇妙?
“好吧。”游知榆并不对桑斯南这样的说法感到反感,“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但……”桑斯南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喜欢别人说游知榆奇怪。因为在游知榆说了这句话之后,她又低头吃了一口卤面,含含糊糊地说,
“也很特别。”
“你说什么?”游知榆的语气有些惊讶,好似第一次听到桑斯南夸她似的。
桑斯南匆忙地把卤面咽下去,期间,她发现,她好像真的是第一次在游知榆面前夸她。
想了想,她决定不要当那么吝啬的人。
于是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觉得自己有些太郑重其事了,又将自己的视线移来移去,就是不停留在游知榆的脸上,将那句话复述来一遍,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特别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