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命(93)
“我留在叡城,素菡还小。”鱼泽芝说。
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邬引玉翻身仰躺,声音闷闷地说:“这次暴雨应该不是死伤惨重的原因,我很想去查查。不过,要是只有我一人,我就先不去了,没个人互相照料,出行多有不便。”
都已暗示到这份上了,鱼泽芝却说:“也好,并不缺拘魂的。”
“是哦。”邬引玉笑了一下,“邬其醒和……我妈应该也会去。”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住了,许久才开口:“听吕老和封老说,他们曾在祖辈口中听说,牙樯滩那边有个不能靠近之地,不知邬小姐可有听说?”
这倒是邬引玉闻所未闻的,她念道:“不能靠近?”
“是啊,而且那边似乎常出人命,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在阴魂多的时候,还出现过阴人在正午时出门为自己买纸钱的场面。”
这就耸人听闻了,邬引玉摇头:“那阴气得重到何种程度,才能让鬼祟们连正午的阳光也不怕。”
“这便不知了。”
邬引玉难得没立刻挂电话,听对面呼吸声也时有时无,昨夜那潮湿的梦又浮上心尖,她一挑眉,问道:“鱼老板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鱼泽芝一顿,“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睡得不太好。”邬引玉勾着裙摆,屈起的手指往腿上一刮。
鱼泽芝不咸不淡地问:“做梦了?”
“嗯,梦里很湿,浑身不舒服。”邬引玉故意说。
“怎么。”鱼泽芝很轻得哼笑了一声,语气静得似乎无欲无求,又说:“还想让我帮你擦?”
“求之不得。”邬引玉顺着竿子就往上爬。
鱼泽芝只是笑笑,没应话。
挂断电话,邬引玉突发奇想地拿起那只转经筒,放在掌中掂量了一下。
没想到,转经筒好像……又沉了。
她心底忽然涌上一个极古怪的猜想,难不成又有人被装进去了,可又不曾听鱼泽芝说,五门里又丢了谁。
临到夜里,电视播报的几乎都是洪涝的新闻,牙樯滩附近有不少人下落不明。
邬引玉不安地看着腿边的转经筒,很想把这东西拆开看看,但又有所顾忌。
此时吕一奇等人还是寿命未尽的卦象,如果她直接拆了转经筒,里面的魂会不会直接被扼杀?
她不敢冒险。
牙樯滩的雨还是没有停,邬封吕三门过去了两天,邬引玉便在酒店呆了两天。
这两天里,她越来越容易疲乏,也容易饿,可不论怎么吃,那腹中空空的感觉还是不能消散。
她费尽力气才从床上爬起,扶着墙走至镜前,看到了一脸病容的自己。
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病过如此严重,腿脚无力,又腹饥反胃,走两步便摇摇欲坠,好像这气只能多喘一秒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邬引玉帽子一戴,干脆打车到了医院。
不想,一番检查下来,竟连个小病也没有,反倒花了一通冤枉钱。
在医生看检查单的时候,她在边上问:“我真没生病?”
“您应该是心病?要不,您从这儿出去,右拐直走,看见第一个楼梯口便拐上楼。”医生建议道。
邬引玉扶着墙几步一喘地上楼,眼才抬起,便看到了精神科的牌子。
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医院于她而言,显然是没什么用了,她干脆走了出去,在倒地前,很碰巧地见到了鱼泽芝。
讨人情来的,邬引玉想。
作者有话说: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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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鱼泽芝从车上下来, 便看见邬引玉歪着身往地上跌。
邬引玉昏昏沉沉,周身使不上力气,本还指望医院给她开点药,没想到药没开上, 倒是给她指了另一条路。
幸好鱼泽芝来了, 把她从地上连拎带扶地搀起, 否则她这一躺,也不知道多久才动得了身。
鱼泽芝来得真是巧, 在她顶顶狼狈的时候,上次的人情才还清没多久, 如今又得欠上。
邬引玉头脑发懵, 一时间思绪繁多, 起了身目光还微微涣散着走神。
“上我的车?”鱼泽芝搀着她问。
邬引玉手脚俱软,身一个劲地往下沉, 根本没心思应声。
鱼泽芝索性把她往背上背, 扭头对车上的助理说:“你去看看吕家三少,如果没别的问题, 不用给我电话。”
助理连忙从车上下来,应了话便干脆利落地住院楼走。
邬引玉往后一仰,有种要从高处仰摔的错觉。她回过神连忙环住鱼泽芝的脖子,很快辨认出这股冷淡的香气,说:“鱼老板。”
“回神了?”鱼泽芝淡声,“摔成那样, 也没听你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