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命(573)

莲升不咸不淡地嗤上一声,这才给祁羽非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也没人接听,看时间已近十二点,不知道祁羽非是不是睡了。

“再打。”引玉耐心十足。

第二次拨过去,电话终于被接通。

祁羽非应当是睡下了,接通时嗓音里挟着困意,良久才问:“鱼泽芝?”

这号码她打过几次,就为了问鱼素菡,鱼泽芝回来不曾,可那鱼素菡岂会主动给她打电话,所以她一猜便知道是谁。

“是我。”莲升开门见山地说:“素菡说,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来过鱼家。”

“是。”祁羽非爽快承认,“吕封两个老爷子来找过我,就因为邬引玉失踪前曾和我联系,我联系不上她,便找你,谁知你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吕老竟还找到你那了。”莲升语气平平。

祁羽非意味深长地问:“邬引玉在你边上么。”

话筒扩音不错,不把耳朵凑过去也能听到。

引玉靠近说:“别来无恙,祁楼主。”

“我早该猜到你们俩关系不浅,上回我不在,楼里管事的坏了规矩,鱼老板拿红玉钓人,如今是钓着了?”祁羽非鼻里哼出声,“两个人同时没影,莫非是私奔去了。”

她在旁人面前开惯了玩笑,忍不住戏谑一句。

莲升默了片刻,绕开话题说:“吕封二老去找你时,可有问起什么。”

“问了邬嫌的事,我倒是有查到一些,但资料太少了。那几个老头子太凶,我别无他法,只能把手上旧照片和报纸都交了出去,听说他们后来去了草莽山,后续如何我便不知道了。”祁羽非向来只谈钱,鲜少会主动说这么多。

她轻咳一声清清嗓子,继续说:“我曾猜想,邬嫌是不是飞升去了别的地方,我猜你们也是,不过这事没根没据的,不过是我异想天开,自然也没跟那几个老的说,否则我今儿就不是在萃珲八宝楼,而是在精神病院了。”

“就这些?”莲升问。

祁羽非说:“是啊,不过你们到底去哪了,影都不见一个,还以为你们不会回来了,难道说,外边的世界不比叡城好?”

“来日请你喝茶。”莲升一个问题也没答。

祁羽非不是那胡搅蛮缠之人,挂了电话便自个琢磨去了。

上楼进房,莲升还未开口,引玉便已关上房门。她抵在墙上咬住烟杆,眼一个劲往莲升身上瞟。

目光堂而皇之,莲升哪能毫无觉察,心说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来这小荒渚,这人越发放肆了。

放肆的不单是这打量的目光,还有心里无遮无掩的欲。

莲升想,要是起先在这小荒渚时,她便与引玉重修旧好,那正事会不会一件也做不成?

她不再想,在意识到自己俗心不满时,她便知道,她又着了引玉的道。

莲升拉开衣帽间,不做表情地挑拣了一番,取出看似是引玉平日会穿的衣裙,便给她抛了过去,说:“洗洗换上,迟些四门的电话必会打来,当然也可能直接登门拜访。”

引玉接住,顺手放在床边,在放下烟杆和烟丝盒后,才脱了鞋往浴室走。

莲升满腹的欲已将心潮搅乱,她不是圣人,只能保住一时的体面。

可她转念,恣心所欲又怎么不算体面。

她睨向浴室,不作声地拿起烟杆,闻起引玉惯来喜欢的烟草香。

可她才微微凑近,便听见引玉在浴室里说话,好似她被逮了个正着。

“你家浴室的玻璃,怎么不是透明的。”

莲升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淡声问:“你想如何?”

“我想你看我。”引玉在里边说。

莲升放下烟杆,要是眉心还有花钿,想必已经红透。她按住眉心,走近浴室才知门虚虚掩着,里边的人别有用心。

这饵摆得明显,她如果咬钩,就是承认自己欲念缠身,承认自己烂俗无救。

“没有浴巾,莲升,给我送进来。”

莲升转身,拿到浴巾便一步踏进那明晃晃的陷阱,她是自甘落网。

引玉已在花洒下淋洗,排气未开,显得云雾浓浓。

她转身勾住莲升的衣领,将人勾到身前,一边还拉起莲升的手,说:“别把浴巾打湿了。”

“我可以被打湿,浴巾不能?”莲升隔着水汽看她。

引玉笑了,踏乱水声从浴缸出来,坐到盥洗台上问:“我烟杆呢。”

“你自己放在外边了。”莲升关上水,身上已经湿透,但她浑不在意,还是那冷淡姿态。

“拿进来,想抽一口了。”引玉屈起一条腿,伏在膝上笑,一双眼尤像湿了雨。

莲升单是朝她逼近,哪有去拿的意思,说:“洗便好好洗,在花洒下火是点不着的,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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