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女帝的摆烂十八式(104)

作者:笼中雾

门扉破旧,木头开裂,墙边长满了杂草,有的已经穿透了石板路,不知多久没人来清理过了。

大门的染漆经过风吹雨淋,已经从朱红色转为暗红,冷风从门缝间吹过,带起呜呜的不详响动,阴气森森。

她们都对这里有些陌生了,但印象里从前此处偶有宫人走动,还不似如今这般破败,静凄凄的萧肃。

兰景淮走到最角落的那座宫殿前,伸手推开了大门。

吱呀——

瘆人的声响拖着长音,颤悠悠延续好一会儿才停。

两人跨过门槛,步入庭院中,神色皆有些恍惚。

秦姝之取下了头顶的帷帽,眼前的景象更清晰地映入眼底。

断井颓垣,蓬乱凋敝,地面铺就的石板大部分开裂钻出野草,墙边的树已经枯死。

而房子看上去最凄惨,门窗七穿八洞,屋顶几乎片瓦无存,仿佛经历过狂风暴雨后,又废弃了许多年似的。

兰景淮默了默,无语道:“我离开那年,起码这房子还能遮风挡雨。”

在这个世界才过去几个月?大抵五六个月罢,怎就变成这副凄惨景象了。

丁小五冒头解答:[这种痕迹,可能是你和华凝光当初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时候,灵力外泄造成的,金丹期的破坏力不可小觑。]

“……”

兰景淮舌尖舔了舔犬齿,没有回应,眯眼凝望着冷阳下破败的宫殿,指腹无意识摩挲起手上的储物戒。

丁小五总觉得自己这一提,又令她想起了什么坏事。但是为了让这十年顺顺利利过去,避免惹恼宿主,她还是选择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再开口。

“小淮。”

秦姝之轻声唤她,缓步走到房门前,将那漏了好几个大洞的门推开,将房内落满灰尘、家具损毁的景象显露在眼前。

她转头望向她,浅笑:“还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兰景淮歪了歪头,“记得,就是在这里。”

她小跑着闯进屋子,地板一踩就是一个脚印,她也不在乎,站定在房间中央的位置,转回身蹲下,仰头看向秦姝之。

当年她们的位置便是如此,连女人背后那模糊了她身影的阳光都如此相似。

秦姝之推门进来时,还是孩童的她正趴在一个太监的尸体上,试图用指甲和牙齿将他开膛破肚,挖出那条和她一同长大的野狗。

——最后只挖出了一堆没被消化干净的烂肉。

她刚出生不久便被丢弃在这座寝殿里了,因为她克死了她的生母。

这是她偷听那些宫人闲聊八卦时得知的,听说她出生时,她的生母在几息间被吸干了血肉,惨死于床榻。

皇帝,她亲爹,受到巨大惊吓,认定她是不详的邪物,即刻便叫宫人将她处理了。

那受命的宫人胆子小,生怕被她这个小婴儿诅咒,甚至不敢亲手将她杀了,便将她送来了这所偏僻宫殿,任由她自生自灭。

当然,对方是认定她必死无疑的。

没人能想到她居然活下来了。没食物,没水,只有一条不知道从哪个墙洞钻进来的野狗,将她当成储备粮似的嗅来嗅去。

野狗当然没食物给她吃,但她不吃不喝,竟硬是没死,从皱巴巴的小婴儿开始一点点长大,会翻身,会爬行。

她学着野狗的样子,在无人的宫殿中四处爬行,掉进了那口将枯的井里,喝上了第一口水。

然后她上不去了,求生的本能令她尽力使自己浮在水面,没有被水淹死。

上方井口,野狗绕着转圈,发出呜呜的急切叫声。

第49章

最后她是怎么上去的来着?

似乎是自己爬上去的, 那口井废弃许久了,水位一直往下降,岩壁没什么苔藓,砖的缝隙勉强容纳得下她的小手小脚。

自那之后, 野狗就经常跟在她身后, 她一靠近井口, 它便会发出呜呜的警告声,用身体拱着她远离。

最开始那五年, 她一直在宫殿里转悠,没见过其他人类, 将野狗当成自己的同类, 同伴, 用手掌和膝盖爬行,喉咙发出相似的低吼, 与野狗进行简洁的交流。

她也曾短暂想过为何自己与野狗长得这般不同, 但没有东西能支撑她思考下去——整个宫殿只有她与野狗。

院子里的野草真高,严严实实遮挡了她的视线, 她得以如探索未知的迷境一般在草丛中钻来钻去。

一开始,碎石子经常划破她的膝盖,等到时间久了,膝盖生出一层厚茧,就不那么容易受伤了。

她没有衣服可穿,白日用襁褓那一块裹住身体布御寒, 晚上便扯下房间内遗留的床帐当被子盖,和野狗睡在一起。

废弃的宫殿里没有任何食物, 野狗会从墙洞里钻出去觅食, 叼回骨头残羹, 偶尔会有老鼠刺猬一类的小型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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