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四个，就是被公司立起来的活靶子。

“辣鸡星光，吃枣药丸。这么迫不及待地推出一堆垃圾，你不会以为这几个小垃圾就能成为第二代GUGU吧？脑子有坑！”

这一看就是GUGU的粉丝，在意识到星光娱乐要放弃GUGU转头推CL这个新女团时，自然就成了CL的黑粉。

“又来女团？内娱的女团到底行不行啊！每次都吹得天花乱坠，实际上真的很很不行，看不下去一群业务能力稀烂的网红脸在舞台上扭来扭去，问题还扭得有点丑。”

一般这种发言，就是路人。

内娱这些年的确令人诟病，群众看见的都是顶流拿着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高薪，还有在舞台上拉垮得一逼的唱跳选手，的确是令人感到糟心。

这些发言还算是比较温和，网上不缺极端黑粉和二极管，但让江楼现在有点无语的是在这种评论下，她面前的这位看起来格外甜妹的妹妹，开着自己没有认证的小号，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吐籽儿的向日葵一样，哐哐输出。

“行不行？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吗？你说我急什么急，你被狗咬了你不急啊？”

“只露个背影就鉴定是丑人？拜托，美女的事绣花针别插嘴行吗？”

“长这么高可以拉出去殉了？hello？您没事吧？人家吃你家大米了你个小土豆子？嫉妒就明说，您阴暗流口水的样子真的很猥琐。”

“吸前辈的血注定药丸？那我来吸你的血？你倒是给我放点啊！”

江楼整个人有点呆滞，尤其是现在盛新凉压根就没有避开她，直接坐在床上又是逮着嘴臭的人一顿输出。

身边的人一边发微博回怼，一边还不忘记跟她吐槽：“我以为公司提前放概念海报已经算是很不干人事儿了，没想到这些人比我想的还不当人。”

明明她们下午拍摄了那么多的海报，单人的，团体照，正面侧面都有不少，偏偏公司就只放了一张官宣，是四个人的背影照，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也难怪路人都能喷出花来。

江楼本来没将网上这些人的发言放在心上，事实上她平常都压根不怎么上网看舆论。尤其是在娱乐圈里，多的是不了解真相就凭着自己脑补一通胡言乱语的网友，她觉得多看一眼这样的人的评论，都是在她容忍的智商水平上反复爆雷。

但现在，江楼看着开着小号火力全开的盛新凉，忽然觉得自己现在也需要做点什么。

她拿出手机，登录了一个注册后，就开始吃灰的账号，看见广场上关于她们组合的热门话题，点开评论，皱着眉一条一条看了下去。

她怼人的词汇量不如盛新凉，所以现在江楼就一条一条举报了评论里所有的过激言论。

盛新凉抬头时，余光不小心扫到了江楼的手机屏幕，在看见熟悉的渣浪页面时，盛新凉惊讶：“你也上微博？”

到底是“同居”了半年时间，江楼的一些小习惯，她早就了如指掌。比如说，这人平日里的娱乐活动就是看股市，还喜欢看书，话少，不喜欢太吵，更不喜欢围观戾气横生的网络世界。

但现在……

盛新凉的脑袋上缓缓地出现了一个问号。

江楼没抬头，她举报的动作还不算太熟练，“嗯。”她点头，“你一个人干活不太好。”她说。

盛新凉：“？？？”

她干什么活儿了？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这些嘴脏的，我都举报了。”江楼认真说，“你也可以少怼两句。”

盛新凉：“！！！”

盛新凉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看着对床的人，她眨了眨眼，“姐姐，你好厉害。”

这话明显是带着揶揄，对于自家室友在网上举报喷子这件事，盛新凉诡异地从中感受到了一点对方的可爱。

她说完后，就低着头，又开始跟网上的喷子对喷，盛新凉没有看见在她随口开玩笑叫了一句“姐姐”后，江楼隐隐变得有些僵硬的后背。

江楼的确啊是有点被盛新凉这句“姐姐”砸懵的，她比二十岁的盛新凉大一岁，但平日里，大家都直接叫名字。她家只有她一个，算起来，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姐姐”，江楼对这称呼觉得有些陌生，以至于她都忘了反驳盛新凉的打趣。

她甩了甩头，很快将这一小插曲抛之脑后，又埋头举报在网上乱骂人的评论。

等到外卖小哥都上楼敲门，江楼才从这种诡异的状态里解脱出来。

她抬头一看，外面的天色都变成了深邃的蓝色，似乎同不远处的海水，都混迹在了一起，不知天是海，还是海是天。

很快，江楼的目光就落在了坐在窗户边上的盛新凉身上，后者显然还在激情澎湃地跟网友互怼，从她忙碌的十根手指头，尤其是用力托住手机的小手指，谁都能看出来她在疯狂二十六键。蓝色的长卷发现在已经干透，柔顺地落在她的肩头和后背上，若是远远一看，就是安静的美少女，但一走进，就能看清楚盛新凉那张脸上格外生动的小表情，还能听见她嘴里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