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开了吗(92)
柳明修幽幽地盯着她,神情恨恨,巴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
“谢蔷,你说话。”
谢蔷怔在原地,大脑因为突然接收过量信息导致彻底死机,整个人都丧失了反应。
柳明修目光一动不动,微微眯起眼,“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高兴?特别迫不及待地想投进池箫的怀抱?”
“……”
半分钟后,谢蔷头脑逐渐恢复清醒。
面前的人仿佛是为了故意激怒她,专挑刺激她的话讲。
谢蔷神情复杂,慢慢地开口:“柳明修,你现在很想我回一个‘是’字吗?”
柳明修:“……”
柳明修没吭声,脸色绷得更加难看。
他坐回椅子里,抱着手,面上佯装毫不在意:“我原本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就待在医院里陪着池箫,听他跟你说些有的没的,把你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
谢蔷看着他别别扭扭冷嘲热讽的样子,忽然搞明白了,这人是在吃醋。
她没好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至于么?”
柳明修说:“你以后不准再和他见面。”
“那不行。”谢蔷答得干脆,皱眉道,“柳明修,伤人的是你,你就把人扔在那儿不管,像话吗?”
“……”
柳明修磨了磨后牙,幽幽地盯着她,“谢蔷,我也受伤了,你怎么不管管我?”
“……”谢蔷一顿,“你伤哪儿了?”
柳明修把手举起来,右手指骨的地方,“池箫鼻子肯定是做的,假体那么硬,把我手划了。”
谢蔷脑袋伸近了,微微眯起眼,定睛好半会儿,才看清他手上的伤口。
绿豆般的大小,不仔细看不见,稍晚个五分钟去医院,都唯恐会自己愈合的那种。
谢蔷好笑道:“伤人的是你,你还那么理直气壮?”
柳明修目光静静望着她,“谢蔷,你相信池箫的话吗?”
谢蔷觉得柳明修今天是真的反常。
起初是为了激怒她,没等她质问,他便自己招认了所有的事,现在却反过来问她,相不相信池箫。
谢蔷说:“你不是都自己承认了吗?”
柳明修又问了一次,“你相信吗?”
谢蔷挑眉。
她说:“你今晚吃错药了?”
柳明修和她对视着,想从她的神情中判断出什么。
他只在她脸上看到了困惑,质疑,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僵持许久。
柳明修朝后靠进椅背,淡淡道:“算了,反正我不会让池箫靠近你的,绝对不可能。”
-
当晚柳明修没有留在她家中过夜。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柳明修背起书包便出了门。
谢蔷抱手倚在墙边,看着他。
“我走了。”柳明修站在门外,硬邦邦地说。
谢蔷是觉得稀奇。
她回国那么久,他哪一次不是死皮赖脸地赖在她家里,她打也打不走,骂也不骂不走。
今儿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自己主动要回去。
谢蔷伸手关门,“慢走,不送。”
“……”
柳明修一顿,赶紧把门拦住。
他神情复杂,“你就不挽留一下我?”
谢蔷肩膀疼,没力气跟他在门口打拉锯战。
她打掉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赶紧走,别妨碍我睡觉。”
耳旁没了柳明修的聒噪,屋内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得能听见耳朵里嗡嗡作响的声音。
谢蔷背靠着门,独自静站了会儿。
毫无来由的,她脑海中闪过餐桌上柳明修静静投来的目光:
——“谢蔷,你相信池箫的话吗?”
-
第二天早上谢蔷去了趟医院。
走到病房门前,护士正在里面给池箫换药。他半倚在床头,精神看上去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
他伤得不重,循例留院观察一晚,没有大碍即可办理出院。
看见她,池箫淡笑道:“来了?”
谢蔷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走过去:“嗯。”
她早上刚醒来便收到池箫的消息,说是想见她一面,有些话想跟她说。
池箫下巴朝床边的椅子扬了扬,对她说:“坐吧,站着多累。”
谢蔷把手提包放在一旁,拉开椅子坐下,望向他脸上的伤,“医生说没有大碍吧?”
“没什么,出院后多休息就好。”池箫说。
谢蔷点了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必然是尴尬的。
纵使年少时曾经短暂地在一起过,事隔多年,那种心动的感觉早已消逝,要说回忆,其实她和池箫并没有多少。
护士给池箫换点滴药水,谢蔷站起来,腾出地方。
她今天穿了件棉质的吊带长裙,肩头披一件薄纱外衣,质地很轻,起身时不留心让护士勾到,外套滑落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