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71)
“她死了,我孤零零一个人,我好冷,可人的血是暖的,每杀一个,我的身上就会暖和。”
“没人教导我该怎么正常去对一个人好,我娘亲对我的好,永远是我受伤之后。”阳佟默抚上纪舒绡的脸庞,“遇见你,我便想,是不是我伤的越重,你就越对我好。”
“我娘说,心悦一人,不会想让她受伤害,我将你放在千秋岭,牢牢守着。”
纪舒绡打断她,讽刺道,“牢牢守着?多好的形容。”
“你推心置腹说这些话,是想告诉我,你变成杀戮人魔,一切都是因为你娘?”纪舒绡语气里的讥诮毫不掩饰。
阳佟默静静看她片刻,“不是。”
“我娘用她的经历教会我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心软。”
“她当年不敢做的事情,我偏要强求。”
“我不会后悔,因为我没错。”
纪舒绡耳边仿佛听到缕缕梵音,“你真是,死不悔改。”
阳佟默在那日离开后,就没再来过。
纪舒绡活的倒自在。
她成日坐在那棵树下,一壶香茶度过一天。
她也问过其他侍女白珠可还活着。
无人肯应答。
纪舒绡便懂了。
那日她在树下坐到深夜,湿重的雾气沾湿她的裙摆。
她的身体本就虚弱,沉疴成疾,她病倒了。
第一日烧的混混沌沌,侍女喂的药汁苦涩,她努力咽下去,梦中都掉进满是苦汤的河里,游不上岸。
第二日,头重脚轻,她的眼皮像挂了秤砣睁不开,有人坐在床边呆了许久。
第三日,她闷出一身热汗,脑袋不再昏胀,也不总是咳嗽。
她嫌屋里头闷,非要去外面。
侍女得了命令,堵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还当她是个宝贝不成,心怀异心之人,死不足惜。”
侍女转身行礼,“圣女。”
纪舒绡懒的睬她,扭头要回床上。
“你不想知道恩主今日去做何事?”
“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她一踏进,桂花香气刺鼻,纪舒绡蹙眉,挡住香气。
圣女喝退其他人出去,自己则负手站着,“我在衣裳上熏了桂花,是恩主喜欢的香味。”
纪舒绡索性阖目,难怪劳什子圣女能看上阳佟默,果然也不是正常人。
圣女叹息,“可你在,她就看不见我。”
“那晚的事我听说了,你要同你的情妹妹逃走,却被抓住。”圣女低下头,在她耳边邪声说道,“如今你的情妹妹正领着五山六派前来讨伐恩主,你猜猜,你的情妹妹败的会有多惨。”
纪舒绡从床上坐起,“你骗我。”
“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看便知。”
纪舒绡眯着眸子,“万一我出去,正好被你有理由捉住,拿我去邀功。”
圣女很不屑,“你已经失宠,就算恩主对你还有几分情意,你也少拿乔。”
没等圣女抱怨完,纪舒绡拨开她,往外跑去。
圣女一愣,也赶快追上去,“你疯了,那不是下山的路!”
纪舒绡哪能不知道这位圣女好心带消息给她,还带她下山,是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千秋岭。
从千秋岭离开时,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一座巨大的山庄卧伏在明山秀水后。
本该灵气四溢的地方,被糟践成隐隐黑气。
处心积虑都离不开的地方,当真的死的那条心,又以一种简单的方式让她轻而易举达到目的。
誓天大会见到的盛状在山下重现一遍。
分为两拨阵营,一拨以阳佟默为首,一拨以冬娆雪为首。
阳佟默人数占下风,不过她有鬼奴,以一敌十。
冬娆雪坐在马上拉住缰绳,燕雨泽所骑的马朝她歪靠过去,燕雨泽见到千秋岭恩主的真貌舍不得挪开眼,就扭过半边身子说道,“咱们用人海战术也能将阳佟默给杀的片甲不留。”
只区区带这么几个鬼奴,当真是轻视各大门派。
冬娆雪沉沉开口,“她诡谲多变,莫要因人数轻敌。”
她拔出盈月剑,剑随主人,盈月剑剑身银光耀耀,凛冽如风。
剑尖指向阳佟默,“我今日来,为的是讨回阿绡,顺便再灭掉你这座吃人害人的千秋岭!”
“你也配喊阿绡。”阳佟默衣袖一摆,冬娆雪察觉暗芒袭来,她翻身下马,躲过一劫,马儿没她好运,被活生生削掉一半腿肉。
既已见血,冬娆雪持剑,鞋尖轻点地面,朝阳佟默刺去。
阳佟默始终稳坐汗血宝马之上,或格或挡,凭半身之力来对付冬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