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24)
冬娆雪本要同纪舒绡先进燕府,突然停下,望向马车。
四周飞溅的雨滴下,布帘被粗鲁掀开,男子苦着脸,一只手破了口子,不住往下流血。
血滴在流淌的水里,很快消融。
纪舒绡跑过去,问道,“怎的?”
男子龇牙咧嘴,“被兔子咬了。”
纪舒绡顿住,有点难以置信,“兔子咬的?”
男子点点头,“应是野兔崽子,凶的很。”
灰兔自抓来倒也温驯,纪舒绡不大信一只比巴掌略大的兔子能咬人。
车厢内尚有未散的血腥味。
阳佟默自得抚着嘴边带有鲜血的灰兔,柔和无比。
纪舒绡嘀咕,“还真是兔子咬的。”
她又道,“阿茉,将兔子给我,我去教训教训它。”
阳佟默不抬头,尖尖的下巴略动了动,粉唇微启,“护主的东西,金贵。”
“这是何意?”纪舒绡拧起眉头,“不可胡闹!”
阳佟默神态越发冷,“厌我?所以让别人来碰我。”
这又是哪门子官司?
纪舒绡索性坐在地褥上,“人家好心好意抱你进府,何以变成我厌了你?”
那只灰兔感知到阳佟默的情绪,忽地倒在地褥上蹬着腿,抽搐不已。
纪舒绡一吓,不知因何原因。
阳佟默冷静,掐住灰兔脖子将她藏在腿上所盖裘被中,宽大的袖子挡住细微的动作。
纪舒绡越觉得不对劲,劝道,“我看这兔子像是得了疯狗病,你将它拿出来,莫急了伤到你。”
话音刚落,阳佟默故意撤开袖子,那只灰兔探出头来,正常的很。
雨雾扑来湿气,纪舒绡呼吸困难,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风吹昏了脑袋,哪哪在她眼里都透着怪异。
纪舒绡按了按眉心,“你想如何?”
阳佟默似乎等着这一句,“你来,抱我。”
纪舒绡盯着车厢顶雕刻的花纹,“真是个祖宗。”
丫鬟命小姐身。
她先是给那男子道歉,让他先回府,自己则认命将那矫情的人抱进府。
冬娆雪起先见到男主手上的伤口不觉有何,可听到他说是兔子咬的,再细细观察一下,透着狠劲,那口子皮肉外翻,像是咬着往外撕扯的感觉。
回头见纪舒绡抱阿茉下马车,忙去搀扶。
“兔子受了刺激么,怎会下狠嘴?”
纪舒绡摇头,“不知道,让她给我,她又不给。”她指的是阿茉。
冬娆雪对上阿茉,便如同对上了硬石兜子,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仍操心开口,“阿茉,那兔子虽乖巧,若是伤了人,始终是个隐患,你还是”
“万物有灵,须小心爱护,可是你说的?”她讥讽开口。
披风斗篷下的脸儿,如妖如仙,一点浅色瞳仁睨来,摄人心魂,里头泛着寒。
冬娆雪惭愧低头,“确实是我说的……可遇事要通权达变。”
“不劳操心。”阳佟默轻飘飘甩下一句,脸埋进斗篷里,厌烦之意明显,乌鸦鸦的长发随纪舒绡的步伐一摆一动。
纪舒绡不满啧道,“放尊重些。”
阳佟默依旧不理不睬。
冬娆雪也同样默了声儿。
走过游廊,假山湖泊的水面激起了玉坠子,数条荷包锦鲤争先露出水面,金红一片。
燕府确实大,昨儿纪舒绡陪燕雨盛玩闹,也只走熟了前院,后院如何,还未曾去过。
手里抱着人,再加上下着雨,纪舒绡也没心思去欣赏,只盼住的地方快到,她好将手里的人给放下去。
路过一处大门用铁紧紧铸上的院落,燕轲提醒道,“纪姑娘,这所碧峰堂乃是大少爷居所,大少爷喜静,不爱出门,以后若路过,千万不要打斗嬉闹,更别好奇里面的模样。”
铁门耸立,外镶几十颗长钉,纪舒绡不是好事的人,莫说里面是燕大少爷,就是有金山银山,她都懒的去。
“我知晓了。”
碧峰堂往后行一里,就是纪舒绡该住的院子。
月拱门往里,有一片竹林,在雨中威武不屈,院子不大,但比她之前住的,已好上十倍,起码屋顶是琉璃瓦的。
雨滴击打在上面,甚是好听。
竹林另一头,便是厢房。
燕雨盛百无聊赖趴在红木桌子上,掷骰子玩。
见到纪舒绡等人终于来了,眼眸一亮,从椅子上跳下来,嚷道,“可真慢!”
燕轲回道,“外头雨大,路上耽搁了。”
厢房各间相连,除去正堂,左右皆留有甬、道供进出。
纪舒绡先随意寻了间房将阳佟默放下去,屋内有洒扫的痕迹,床褥柔软,看来有人吩咐过丫鬟打扫。
阳佟默躺在床上,默默望着纪舒绡。
“折腾好一会,你也该累了,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