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175)
巨大的虚无感,令萧汝好越发怀念飘飘欲仙的感觉。
她抗拒着纪舒绡。
额上全是汗液,唇泛出青色。
她呻道,“头好痛。”
纪舒绡急忙去为她按摩,可是哪里抵的过全身痒疼难受。
“给我寒食散。“萧汝好哭着,眼睫迷湿一片。
没了旁人在场,纪舒绡将她搂在怀里,“不行,不能在继续了。”
手指也敷上她放在用银簪扎伤的地方。
起先萧汝好的哭泣声一直未止,在纪舒绡怀里扭动着,实在受不住时,便用手指抓挠着胳膊双腿。似乎这样就能缓去痒意。
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除了挠出了血乎乎的印子,没有别的用处。
纪舒绡不忍心去看,她只能尽力困住萧汝好。
久到她的手臂没有知觉,只凭借本能抱着萧汝好。
不知从哪里窜出的凉风吹灭了烛火。
萧汝好在昏幽烛火下,终于没了力气,昏睡过去。
她醒来时,身上火辣辣的疼,又带有一丝清凉。嗓子干渴难受,“水。”
纪舒绡正在给她擦药,听到她虚弱的声音,连忙取茶喂她喝下。
萧汝好不错眼盯着纪舒绡。
倒也没再说让她滚出椒房殿的话。
纪舒绡继续给她擦药,手掌握住细细的脚腕。
“几时了?”萧汝好看着帐顶的双鱼佩。
“子时。”萧汝好攀上她的小腿揉捏着。
萧汝好昏昏欲睡,嘴一张一合,”值得吗?”
纪舒绡道,“做了便值得。”
想要根除掉萧汝好的瘾,显然只有一次发作是不够的。
没有寒食散给她,就像得不到滋润的干涸土地。
而且萧汝好发作的异常频繁。
纪舒绡每晚都守在她身边,有次在她痛苦至极又要伤害自己时,便把手塞进她嘴里让她咬。
萧汝好不分天地,只逮着口中的手使劲咬着,发泄恨意。
戒去的过程是痛苦难捱的。
当萧汝好翻滚着在宽大的榻上哭泣哀求,纪舒绡无可奈何,一声声安慰她。
“熬过去就好了。”
太后不许冬娘出宫门。
萧汝好一日没好,她们作为身边人照顾不周,也是要受到惩罚。
被拒之门外,流月蹲在墙角抹眼泪,“太后太绝情了。”
冬娘没抱有希望能顺利出了宫,算是很得开,“行了,哭有什么用,做好手里的活计!”
流月正要说话,视线被纪舒绡吸引了去。
她手里端着绘春白瓷汤盅,流月擦去眼泪,道,“她对娘娘是真心的。”
不说陪伴了许多日子,光是照顾萧汝好的耐心可不是全都有的。
冬娘倚在红墙上,“日久见人心罢。”
她虽年纪大了,情情爱爱,老眼昏花也能瞧的明白。
为何苦苦纠缠于现在,都是情意作祟。
别管外面裹上再多的苦涩,拨去那层皮,里头的蜜水不少以前恩爱分毫。
流月叹息,“每日出不得宫门,外面的消息是一点都打听不到。”
“苏妘狐狸尾巴该翘上天了。”
萧汝好被软禁。
苏妘她又是当今皇上的亲娘。
流月禁不住为萧汝好感到伤心。
冬娘道,“只盼娘娘能成功戒去寒食散。”
流月眼眶微红,只随着冬娘默默祈祷。
端来的汤衷里头放着红枣甜羹。
她喜甜,纪舒绡将她的习性记得清清楚楚。
就去小厨房熬了甜羹给她。
萧汝好被磨的两眼凹陷,但是精神头不错,没有之前的萎靡和衰败。
纪舒绡柔声道,“吃点东西吧。”
萧汝好眼睫颤了颤,在纪舒绡的帮助下半躺靠在床,在汤匙递到嘴边时,顿了顿,张口咽下。
食物顺着喉管往下,带过一阵涩疼的痛楚。
萧汝好没吭声,硬逼着自己吃完这碗甜羹。
要继续躺下时,纪舒绡拉住她的手,脸上带有微笑,“沐汤备好,可要去洗?”
她身上的黏糊糊的难受,萧汝好并不矫情,撑着细弱的身躯摇摇晃晃往浴房走去。
纪舒绡非要“赖”在她身边伺候,那就让她伺候。
除去衣衫,萧汝好没入水中。
纪舒绡没错过她如玉躯体上的疤痕,反观自己,也同样伤痕累累。
纪舒绡挽起萧汝好的长发揉搓清洗。
放下一缕让它飘荡在水中盛开,发尾弯弯绕绕贴敷于鼓涨一侧,黑白交映,美不胜收。
纪舒绡喉咙突然有些干渴。
她敛住心神,又为她按摩肩膀。
萧汝好身上浮现的黑斑没有完全去除,但是消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