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14)
她还在生气。
纪舒绡叹息一声,设身处地,方才委实冲动了,小丫头年岁不大,被人如此冤枉,心中有隔阂也正常。
纪舒绡拿起十二分的耐心,柔声呼唤她,“阿茉,药热好了,我还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床上的人呼吸平稳,理也不理。
还不够?
纪舒绡索性捻起一块轻轻碰触她的唇。
桂花糕分外软糯,阳佟默心思微动,忍不住咽了咽,至于让她怀念的是桂花糕还是比之更软的温热,无从可知。
细微的表情变化全被纪舒绡收入眼中,她忍住笑,将桂花糕往她嘴里送去。
阳佟默静了一会,张嘴衔下,白齿故意含咬捻住桂花糕的指尖,泄愤轻轻磨了磨。
她吃了满口的桂花香,连指尖都染满了。
虽不疼,但也令纪舒绡倒抽凉气。
接着,小狼崽子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那种眼神,纪舒绡猜不透。
全副心神皆放在被咬住的手指。
抽不回来,纪舒绡直接用空着的手捏住她的腮部。
唇鲜齿白,半块桂花糕落在床被上,纪舒绡用力,阳佟默的齿间松懈,她的指尖得以解救,仔细看,还留有一个尖尖的齿痕。
纪舒绡抬高她的下巴,借着光亮去看,她有两颗虎牙,平时没笑过,很难看出来。
纪舒绡啧道,“果真是个狼崽子。”
她又狠狠刮了一下牙尖,假意吓她,“下次再敢咬我,直接磨平。”
阳佟默依旧执拗的看着纪舒绡。
纪舒绡松开手,端起瓷碗,舀一勺药汁吹了吹,“喝药。”
这次阳佟默乖乖吞下去。
纪舒绡糗她,“脾气倔的要死,也就我能受得了。”
“冬娆雪人那么美,喂你喝药竟还不情愿。”
纪舒绡嘟嘟囔囔絮叨,阳佟默咽下最后一勺药汁,“我只要你。”
手一顿,白瓷勺落在碗里,清脆响声。
“不许挑剔。”
“你同我非亲非故,我照顾你为你治伤,本就天下难找的好人,不说你涌泉相报,但也要体谅我的辛苦。”纪舒绡说着越发心酸,哄完小的,回来还要顾着大的,驴都没她辛苦。
原以为阳佟默会感动羞愧。
谁料她突然说道,“难道冬娆雪是你的亲人或旧友?所以你会照顾她,为她治伤,不求任何回报?”
纪舒绡第一次听见阳佟默说许多话,惊了惊。
转念品出味来。这丫头怪会举一反三,敢拿她的话来反驳。
“你和她不一样。”纪舒绡替她别好耳后的黑发。
动作间,阳佟默闻到一股奶臭。
连桂花香都掩盖不住的霸道味道。
阳佟默轻蹙眉心,避开,“难闻。”
莫名被嫌弃,纪舒绡叉腰,“嫌我难闻,以后再不管你。”
她起身欲走,袖口被拉住,精致的人儿俯在她淡青色袖口嗅了两下,黑瞳盯着她,一字一字道,“难闻。”
纪舒绡扯回袖子,靠近鼻尖,羊奶的膻味侵染了衣袖。
记得,好像是燕雨盛那小胖子的习惯,午睡醒来喝一碗羊奶,怪不得又白又胖。
轻舒口气,她解释,“是羊奶的膻味而已。”
想了想,补充一句,“燕君山的二公子喜欢喝。”
阳佟默淡粉的唇扯了下,没再吭声。
为何衣袖会沾到膻味,必然跟他有过接触。
纪舒绡不太喜欢阳佟默总是露出苍凉的神态,“羊奶润肤,明儿我也给你带一碗。”
她可惜拂过阳佟默眼尾的鞭伤,“这疤痕虽久,多喝些羊奶,万一以后消下去了,多好。”
阳佟默不喜羊奶,本要拒绝。
当纪舒绡拂过眼尾时,心头的躁意被抚平,她要留住珍视与温柔。
所以,她会愿意。
“剩下的桂花糕放在这里,你饿了自己拿着吃。”
走前,纪舒绡站在原地定了定,而后轻轻说道,“今日的事,对不住,我不该乱怀疑你。”
她的目光真挚,艳眉红唇,美轮美奂,是落阳下随风摇曳的牡丹。
阳佟默躺在满室桂花香中,“别再有下回。”
纪舒绡笑了,“只要你不骗我,绝对不会有下回。”
若是骗了呢。
阳佟默不去想后果,她贪念现在。
“那我会,用血骨来向你忏悔。”尾音重若千钧。
纪舒绡听的心惊肉跳,对想象出来的血腥画面咂舌,“不许乱说!好好休息吧,我今日也累了。”
门被关上,受伤的手刚被换上药,阳佟默的唇慢慢印在系的完美的蝴蝶结上。
一夜无话。
清晨,纪舒绡打着哈欠撸起袖子准备早饭。
厨房冒出浓烟朝外翻滚。
纪舒绡暗道声坏了,难道昨晚她忘记把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