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皆是裙下臣(135)
这阉人,果然记仇。
左手还能使劲,再加上如意暗中帮忙,纪舒绡没受多少累将那方白玉池填满热水。
萧汝好应是刚抽过水烟,路过纪舒绡身旁,还闻到残留的味道。
她浑浑噩噩,一点余光瞥到纪舒绡手上包扎粗糙的手帕,海棠缠枝印出一点血红。
她停下,无甚感情问道,“小太监犯了什么错?”
没等纪舒绡辩驳,萧福先开口,“一群不长心的玩意乱排暄,奴才略略罚了下。”
萧汝好极信任萧福,便没再追问,裙摆擦过纪舒绡受伤的手。
原本闷痛的手泛起细微的酥麻,肿胀的手指动了动。
萧福哼道,“还不快滚出去,留下碍眼。”
太后为摄政王选妃,就在今晚御花园中,五品以上官家小姐才有资格受邀。
萧福铁了心要折腾纪舒绡,随侍中又点了纪舒绡,让她来举那又高又重的仪仗。
用力到骨节麻木,湿透了手帕,纪舒绡多余的念想没有,内心涌动的欲望在叫嚣。
她还从未想着在任务世界里为自己活一番,要怪只怪萧福欺人太甚。
萧汝好活得随心所欲,连太后都管不了她,因此,满座宾客全都等她一人。
停轿后,流月弯腰掀帘,满园柔和烛火照映轿内牡丹美人,精魄华影。
萧福以袖遮手,恭请东宫娘娘下轿,一把柔荑搭在深蓝色衣料上,越发显得白皙。
官员偕同家眷纷纷行礼,萧汝好落座后,慵懒道,“平身。”
萧汝好习惯了众人打量的视线,只是……
她侧目望向下座,英挺男子朝她颔首一笑,端的是潇洒。
萧汝好厌烦别过脸,手指捏起玉杯一饮而尽。
男子见她一杯接一杯灌酒,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纪舒绡趁着萧福不在,偷偷跑到御花园外围,站在湖心亭石凳上,扶着两人合抱的红柱,将御花园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太后身边坐着东西宫两位娘娘,台阶之下,坐着一男子,衣着富贵,隐隐约约的金丝线令湖心亭的纪舒绡都能看见。
相貌看的不大清楚,但凭那高目深鼻,也丑不到哪里去。
有许多官家小姐脑袋都往男子那边扭。
摄政王也是香饽饽,太后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失夫失子的寡妇,孙儿尚年幼,成不得大事。反观摄政王,沉稳不燥,若是有朝一日,潜龙飞天,嫁过去的女儿可就是东宫娘娘了。
官员打的算盘哪里比得上太后的精。
她先是假惺惺关切了摄政王几句,慈母笑道,“哀家是你嫡母,也不会害了你,你年岁二十有四,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儿,就今晚挑去几个家世不低的,封为侧妃正妃随你愿意。”
摄政王笑而不语。
太后也不恼,“这些花一般的女娃着实可人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怕你挑花了眼儿,哀家便让她们出才艺,选出优者。”
话音刚落,太后微侧身,轻问,“绾绾,母后安排可好?”
萧汝好垂下眼,“再好不过。”入喉的烈酒涌出辣意,萧汝好漂亮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薄水逐花,令赵易错不开眼。
太后察觉到赵易不加掩饰的视线,心中又恼又恨,萧汝好是她亲儿媳,算是赵易的弟妹,仍心怀觊觎,更让她憋闷的是,她却要借着萧汝好的势来逼迫赵易同意娶妻。
相当于她亲手给已去的儿子戴了顶还不怎么绿的绿帽子。
风中传送来对话声,纪舒绡撇撇嘴,太后活得也算窝囊了。
难怪恨摄政王恨得牙痒痒。
赵子恒八岁才能即位,太后还要与摄政王周旋三年才可,没有萧丞相娘家人的帮忙,赵易恐怕现在已吞并皇位了。
届时,萧汝好还能逃得出魔爪吗?
纪舒绡皱眉,也许萧汝好盼望这天呢,也许她跟赵易两情相悦,被太后拆散,不得已入了后宫。
哪种猜想都让纪舒绡感到烦闷。
像萧汝好那般骄傲肆意的人,也会甘心受命运摆布吗。
丝竹管弦之音美妙,香罗旖旎,纪舒绡注意到萧汝好似乎不胜酒力,撑着额头一动不动。
有股陌生的情/潮冲破禁锢,令她呼吸变得灼/烫,视野之下,出现了重影儿。
比她抽水烟云里雾里时多了几分难受。
耳边的乐声变成催命符,她的脑袋都要炸了,
太嘈杂。
萧汝好便要走,太后细不可察僵脸,换温和的语气,“还没结束呢。”
苏妘也劝道,“还有好些姑娘没见呢,娘娘中途离席,岂不扫兴。”
她大约也看出赵易对萧汝好不一般,依照她的立场,自然希望太后压制赵易,她的子恒才可能毫无阻碍登基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