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604)
灵露中聚集的纯净天地灵气甚至还会反过来伤害伤者的身躯,但……
男子如回光返照一般猛地吸入了一口气,喉咙发出嘶哑的声响,他呼唤的声音突然大了一些,也顺滑了许多,几人这才听出那夹杂着泣音的呓语实际上是咒骂:“逆徒,我要你不得好死……”
“仔细一看,却还是熟人。”怜泷笑说,“顾前辈竟然起死回生,这倒是件趣事。”
像是恢复了一些力气,男子声音逐渐咬牙切齿起来,他枯瘦的手挥舞着乱抓,被景杉给按住了:“前辈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乃天机之徒景杉。”
听见不是太虚宗的人,男子愈发激动起来:“吾乃太虚宗主顾秦松,已遭孽徒暗算囚禁多年,还请仙门十三席为我做主!”
空气中有一两声难以掩饰的吸气声,除此之外唯有沉默在众人之间盘旋。方才那两声惊恐的呼吸来自于被带着随行的几个太虚宗弟子,以免没人看着的时候他们突然“羞愧自尽”。
说到丑闻,一宗之主的差错可能比数百个弟子的过错更扎眼,而就算是与太虚宗数百弟子修习邪功比起来,“宗主欺师灭祖”一事对太虚宗乃至整个修仙界的震荡都是难以想象的。
此事实在非同小可。付文耀作为正道之首操控仙门十三席多年,近三百年来两族之间愈发尖锐的关系究其根本都是源自前代妖皇与太虚宗的纠葛,若此事做实了是构陷,于同道于妖族都无法交代。
当初在集会上是付文耀言语上迫使其他宗门放弃了掺和此事,因此调查团中只有两宗一府的人,他原还松了口气,现在看来却是对面早就设下的陷阱。
小事便罢,但那一众人精无一不深谙中庸之道,遇到此等大事必会选择先将其按下,之后再商议如何解决——那样付文耀还有谈判的余地。
他一动,怜泷便状似亲昵地按住他的肩:“付宗主莫着急,先听听他怎么说。”
“孽徒贪图宝物,伙同妖族女奴……下毒迷昏我后生生将我双目挖出,活活剥下两层皮肉,又断我灵根脊骨!”他说话断断续续,夹杂着疲累的喘息,但身体却因愤怒而颤抖,“枉我……咳咳……怜他天资不佳,不仅收他这个双灵根为徒,还多有提携——”
话音中断,顾秦松剧烈地咳嗽起来,在场众人都能感觉到他胸中浊气闭塞,一段话含糊不清。他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又在火势包围下的内室困了许久,眼下还有些呼吸困难,看起来活不了多久了。
“师尊……”顾秦松话音方停,付文耀忽然掩面,好像不忍见他如此痛苦一般,“都怪弟子无能,若是我与白师弟当初与师尊同行,他又怎会落到那妖女手中,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当年师尊携我与师弟至淮海城赴宴,回程途中,师尊却因那妖女的邀约而与我二人分开。他早年曾收留过因族内争端而流落神州的鲤族孤女,将其视若己出,然而那白眼狼却不识好歹!她察觉自己的身世后便执意要回到妖族,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顶替鲤赤成了妖皇,竟然还打上了龙解秘宝的主意……”
许是入戏了,他越说越激愤,眼角竟也真有些湿润起来,咬牙启齿的语气比起刚才的假模假样倒是真情实感些。
他这一番话还真将几人摄住了。槐叶好像还在状况外似的心不在焉,景杉的两个师妹——天机门三长老于祁与四长老廉琸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状况,面面相觑一番后又齐齐将目光投向师姐,天机本人则是一如既往的难以捉摸。
倒是祝云祝雨镇定得出乎怜泷的意料,面容一致的少女并肩而立,对这一切冷眼旁观,面上没有一点惊讶,有所戒备似的避开了太虚宗的人,却又不离贺鹤太远。
有趣的很。怜泷摸了摸下巴,她的目光如针刺一般,逼得发觉她视线的祝云只对视了一瞬便忍不住扭过头去。
既然向时雁的三个徒弟都暗中参与了此事,那没道理她那个不见了踪影的小徒弟与此无关。怜泷不由地思索起向时雁也是幕后推手之一的可能性。
可向时雁又与太虚宗的秘辛有何关联呢?
“龙解秘宝……便是顾前辈所说的宝物?”没想到接下他话茬的竟然是贺鹤,少女微微皱眉,真似一个无辜的看客。
付文耀一刻钟之间变了两次脸,无论他说些什么,在众人心中的可信度都大打折扣,只有贺鹤愿意搭理他。男子心头一颤,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正是,宝物的情况我与白师弟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以真龙残躯制成,故鲤族妖皇才会不顾一切想要抢夺。”
“当年师尊失踪后,命牌碎裂,我们自然都以为他已殒命于妖女之手,直至我与师弟杀至大都,为师尊复仇时才找到已然不成人形的他。”付文耀声泪俱下,“师尊他早已将宝物之一秘传给其子,妖女以幻术诱逼、折磨他,利用我与师弟的幻影逼他说出最后一个秘宝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