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在玉明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被杀得七零八落。

“三家也衰落了啊，以前随师尊来此还不是这样的。”穿着斗篷的女子站在一个搬运行李的小厮身旁，打着哈欠说道。

换上伪装的向时雁目不斜视，密声传音给玉明：“一系之统传不长久也正常，他们又不像妖族某些部族那样有特异血脉传承作为基点。”

她见玉明不大有精神的样子，有些奇怪：“你比我们早到一些，还没找到龙师侄吗？”

玉明嗫嚅了一下，抿着唇将兜帽拉下来盖住自己半张脸，表示自己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喂，你！你在做什么？”随行的徐家管事没想到自己不过一时没注意，祝家便派了人来，不快地拦下向时雁。

依徐家家主之令，他们一行人入了城后中途便不许再停留，只一路朝徐府去，免得路上又生出什么事端。

只是他们家大小姐实在烦人，路过了某个古董行不知道又看上什么东西，非要他们买下，结果又耽搁了一阵，不想祝家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向时雁眼下是个不大显眼的青年，恭敬地替两位小姐拎着行李，见徐家人多管闲事，冷淡道：“小姐们愿意去哪便去哪，还容得你来置喙？”

祝云冲那管事笑了笑：“替我姐妹二人向徐伯父致谢，若非他允我们与幼晴同行，我们也没这个回家探亲的机会。”

“二位小姐……”徐家管事也不是傻子，心中暗道不好，本以为这两个女孩不过是向时雁和玉苍山所养的傀儡，离了师尊与山门便能任他们摆布，现在看来倒是将她们想的简单了。

“……徐祝两家乃是世交，二位小姐又是我家大小姐的同门密友，不必这样拘礼。小姐或许在家中不习惯，若是二位能赏光到府上小住，家主也能安心些。”

表面上是在说同门之谊，实则暗指祝府凶险，若是有需要，徐家可为她们提供庇护。

“自然，来日在登门拜访。”祝云适时退让，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徐家管事知趣地不再纠缠，将两人一路送到祝府门前才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奇怪地看了眼那个陌生的祝家小厮。

祝家现在乱得很，他们确实忌惮祝云这个有名有份的本家少主，巴不得能给两姐妹一个下马威，让她们别把自己当回事，怎么会这么快便派人来迎接呢？

难道祝府之内还有人打着和他们一样的主意？

他略带迷茫地离开，留下三人和隐去了身形的玉明。

五年不见，祝家本家府宅看起来倒是陈旧了许多，这五年来祝氏家族内部斗了个你死我活，谁也没能压了别人一头，因而也没人能在本宅中住的长久。

本宅中只剩下几个仆从，姑且没让此处荒废。

玉明上一次踏入祝府还是贡宁大婚，女子进了门也没卸下身上的隐匿之法，否则祝云祝雨见了她脸上的阴云恐怕又要难受了。

宅中的仆役没料到当初离开的两位小姐竟然还有回到祝府的一天，看着两个气度风采远胜当年，甚至已经有些陌生的少女，没一个人脸色能好。

毕竟……当初祝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些还留在这里的老人可是比谁都清楚，甚至有些事，连祝雨都没他们知根知底。要是问起罪来……

祝云不过瞥了他们一眼，好像丝毫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仆役们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殷勤围上来，这样的神色即便是曾经向时雁上门的那段时间里祝雨也没怎么见过，心中莫名的厌恶，躲在了姐姐身后。

见此，祝云才终于想起来这件事，回身小声问向时雁：“师尊可有人手能用？”

她知道向时雁有自己的人马，与玉苍山无关，也无人知晓是她在背后操持。可她之前还信誓旦旦地打定主意不会拖累师尊，要靠自己的能力盘活祝家，这才刚踏进大门，她便这样请求，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负责盯着祝氏各分家的人还在城中，可以用上一段时间，下回若是再有这样的打算，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

祝雨一听便知师尊还在为她们的隐瞒而生气，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师尊息怒……我们也不是有意隐瞒。”

“我并非气你们不辞而别……只是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实在不该以身犯险。”向时雁无奈地看着两人，“我从未将你们当做累赘，今后也不会。浮名怎能与你们的安危相比？”

她反手将祝雨的手腕抓住，认真地看着少女：“你们在淮海城中，我难以时时刻刻看顾，你们姐妹二人要互相帮扶。”

她的手一派温凉，并不细腻，干爽修长，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祝雨被她扣着腕，怔愣了一下才安静地垂下头，耳尖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