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时雁又待了许久，有关太虚宗的资料无论是正史还是杂谈都看了个遍，却实在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有些失望地回了墨竹峰。

临近墨竹峰小院，她御剑飘在天上远远地看到了后院的火光，

怎么回事，着火了？向时雁再细看，却发现是贺鹤正蹲在小院后面生火。

不远处便是向时雁的屋子，从后窗甚至能看到女孩扒拉火堆的样子。

向时雁御剑十分平稳优雅地降落：“你在做什么？”

女孩看到她惊喜地站起来：“烤红薯！师尊要吃吗？”

她说着搬出一个小凳，向时雁自己都不知道院中还有这东西，见向时雁还愣愣地站着，她还在上面拍了两下示意师尊在她身边坐下。

“不必，我这就回屋了。”

贺鹤一听这话立刻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她，委屈道：“师兄本来说要和我一起烤，突然有所明悟就修炼去了，我不想一个人吃嘛……”

系统立马感觉到了向时雁的动摇。在《剑仙奇谈》中，前期向时雁对待秦邈其实相当冷漠，可是据系统的观察，宿主分明是个耳根子非常软的人，对晚辈更是硬不起心来拒绝。

这不贺鹤一装可怜她便坐下了。

不然怎么说不配的还是你男主，连贺鹤一路人甲都比你秦邈这个和向时雁同住好几年的人会拿捏。

向时雁一坐下贺鹤便用树枝从土中刨出一个红薯，掰了一半给她。

向时雁婉拒：“人间烟尘于我修习无益，你自己吃就好。”其实是懒得剥皮，她不习惯吃东西，手生，不想让小徒弟看了笑话。

贺鹤遂一个人开心地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嘟嘟囔囔地说话：“师尊近日好像心情不佳？”

向时雁眉头一挑，没想到自己的郁气已经明显到连小孩子都看出来了吗？

她看了开开心心的少女，斟酌着说：“你可有想过……自己只是话本中的人物？”

女孩啃着红薯，口齿不清地回答道：“有，若是在话本中，我想做个大魔头。”

“……”向时雁沉默了一下，“为何？”

小徒弟的目光突然幽深起来，她抹了抹嘴：“正派人物都可惨，自己惨，身边人也惨，还是当坏蛋好。”

向时雁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种朴素的利害关系上次听到还是在槐叶嘴里，她暗暗想着或许贺鹤也不适合修无情道：“可是魔头也总是孤家寡人。”

女孩露出很淳朴的笑容：“我不是还有师尊吗？”

向时雁也温声道：“你若成了魔头我便不要你了。”

贺鹤一下子卡住了，近几日来一直很灵活的脑袋突然僵住，她模糊地感觉到自己将要去做些什么，但却没有想过后果。

她现在正处于一种十分有趣的状态，她知道自己名叫贺鹤，来自太虚宗，不是人类，除此之外却一无所知，可她却鲜明的感知到自己是“贺鹤”，而不是单纯地由“林盼娣”改了个名。

可以说，眼下与向时雁坐在一起的人已经不完全是那个被她带上山的小孩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解封的记忆越多，便离那个最开始的小村姑越远，她正在不断地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

“那我就……”贺鹤噎住了，她说不出口不报仇了的话，好像这样就愧对了谁。

贺鹤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终于得出了答案：“等我变得很厉害了，师尊想走也走不掉了。”

向时雁没想到这小孩还懂得强取豪夺那一套：“我若是不愿呢？走不掉我还不能自.杀吗？”

此时贺鹤脸上露出了一个让向时雁有些毛骨悚然的甜美笑容：“可是师尊认识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人质，要是我用他们威胁你怎么办？师尊自戕不是难事，可难道要让槐叶师姐他们跟你一起死吗？”

向时雁猛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怎么还入戏了。”贺鹤上山这大半个月，其实向时雁也没认真教她什么，这下可不得了了。

“可是人就是人，怎么可能活在话本中呢？师尊究竟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

向时雁看到那段记忆中死去的槐叶，心里无比复杂。

她不是忘情的太上，而是在乎亲疏远近的庸人。最令她恐惧的，其实是当那个自己看着死去的槐叶时，心里竟然由衷地为这里躺着的不是秦邈而感到庆幸。

那样的自己让她胆寒又恶心。

作者有话说：

感觉在师尊迷茫的情节里花费了很多篇幅……下一章是打脸龙傲天，然后我们直接跳到探索秘境

吐槽了这么多天男频文，我突然想起来其实我自己写的黄雯也很无下限……好像也没啥立场指责人家，我道歉QAQ

感谢在2022-01-28 20:07:12~2022-01-29 13:3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