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林依依最后才彻底对岑简汐死心，哪怕后来再次碰面，她也视如陌生人，“就算听闻她过得不好，我没有去主动过问，我始终认为，我和她这辈子都应该形同陌路，再无交集。”

曾经的满腔热血化为刺骨的寒冷，后来的林依依显得很绝情，“后来频频看见她出现在新闻上，都是不好的，我避免自己心软，不再看那些报道。”

等林依依再听闻岑简汐的消息，她已经坠楼身亡。

“警方的定义始终是坠亡或跳楼，总之排除他杀。”林依依当时沉浸在悲伤之中，很长时间她站在高楼之上，都有种摇摇欲坠的濒危感。

江知意起身给林依依倒杯温热的水，林依依捧在手心里，低头盯着杯中荡漾的液体，像是她此刻起伏的心，“薛予知的性格，怎么说，”林依依曾经了解过，小时候的薛予知就很桀骜不驯，总是喜欢跟人打架，“其实我能理解，她是孤儿，她为了保护自己，浑身长满了让自己都疼痛的刺，后来去国外，又给她带来第二次创伤。”

所以林依依后来回国也问过，薛予知在研究院也不合群，她总是寡言，大家对于她这样的行为，理解为：天才的特殊秉性。

只有和岑简汐一起时，薛予知才会变得有人情味，她会笑，会牵手，会拥抱，会寸步不离地护着岑简汐。

“关于孩子这部分……”江知意关心的第二个点，钟卿意和岑简汐。

林依依当时因为刻意屏蔽岑简汐的信息，所以没去关注两人生儿育女的事，倒是等岑简汐过世很长一段时间才去了解。

“她们对孩子大概很宝贝，所以从出生到长大，都几乎没人知道她们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林依依当时也不是非知道不可，既然岑简汐想隐瞒，她也不想违背她的意愿去调查，“我也是后来看见岑清伊的信息素登记信息，她简直和薛予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加上她姓岑，所以几乎可以确定岑清伊是她们的女儿。”

“所以，您一早就知道岑清伊是岑简汐的女儿了？”

“是的。”

“那钟卿意呢？”江知意挑明道：“你知道钟卿意是岑清伊的姐姐吗？”

林依依端起水杯，低头喝口水，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说：“我当时知道岑清伊是岑简汐的女儿之后，看到了她的推荐人是钟卿意，我联系到钟卿意，我问她岑简汐和岑清伊的事，她说都忘记了，至于为什么推荐岑清伊，她说是因为长得像觉得投缘。”

这话，当然是谎话。

“那时候她参加协和医院考试，笔试成绩第一，复试我在场，她表现出色，复试也是第一。”林依依那时被这个沉着冷静的年轻人所打动，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林依依进行多次试探后，发觉这个人未来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威胁，所以她一路提拔钟卿意，让她为自己所用，“本来钟卿意在研究院干得好好的，但是她暗中准备了心理咨询师的考试，她最后转去精神科，但我依旧给她留着副院长的位置，她现在是兼职，但重心在精神科了。”

“是什么让你决定拉拢她的呢？”江知意用了拉拢一词，“这里并不存在恶意，我……”

“没关系。”

“我的意思是，尽管她优秀，但是当时的您，完全有能力……”江知意顿了顿，“管理她。”掌控那两个字，最终没说出口，“协和医院不缺优秀的人，她身上一定有你欣赏的亮点。”

“她和你一样，敢于为科研现身，你们身上都有一股坚不可摧的韧劲，那不是后天而来，像是刻在骨子里，”林依依抬眸，目光柔和不少，笑了笑，“你们身上都有我的影子，我仿佛看到年轻的自己。”

林依依尽管不愿承认，但是钟卿意和江知意，远比年轻时的她还要优秀，“你就理解为我惜才吧。”

“但现在，你显然放弃钟卿意，选择了我。”

林依依再次感叹江知意的洞察力，“其实不算放弃，只是……”林依依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述，“我在想我要说得现实点，还是委婉点。”

江知意闻言轻笑，“林院长，真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说，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哦？”林依依饶有兴趣地问：“那你说说原因，我再跟你说。”

“现实来说，就是钟卿意的利用价值没了，而我才有。”江知意过于直白，林依依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江知意倒不介意，“钟卿意拿自己做实验，也没能在攻克α基因上取得突破，研究院这项课题研究完全进入瓶颈期。”

林依依点点头，示意道：“你继续。”

“院长不止一次拿我和钟卿意做实验，虽然有你自己的名义，但我想，这其中也是你再次试探，进而做出选择，”江知意胸有成竹道：“作为武器来说，我比钟卿意更加稳定，不存在太多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