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中的血管还在收缩，长时间泡在血水中，肿胀的不成样子。

三头食人花不过僵滞了片刻，竟又是一头扎进砸出的坑洞中，大口开合间，啃下一大块地上蠕动的血肉。

这幅血肉横飞的场面让寒清冰都不住的恶寒。

随凝更是直接被恶心的撑着泥壁干呕不止。

她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泥壁上，贴合的手掌下，有什么东西滚动，滑腻的触感让她心里一凉。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慢慢地看过去。

漆黑的泥壁上涌出无数张没有五官的人脸。

“啊。”随凝脸色惨白的向后退去，她呼吸不稳，过度的惊恐让她慌不择路的朝着寒清冰而去。

待触及到熟悉的气息后，随凝紧紧的环抱住面前人，头埋在对方胸口处，颤抖的幅度减弱了很多。

寒清冰舌尖抵住上颚，她看了眼还在咀嚼口中食物的三头食人花和泥壁上的人脸，又看了看躲在自己怀中的人，抿了抿唇。

“身为一国之君，你怕这些？”寒清冰藏在阴影里，看不出具体神色。

随凝还是不松手，她侧脸贴着寒清冰的胸口，在看不见的地方勾动嘴角，可说出的话带着明显的颤抖：“我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说到底，她常年处在随楚国皇城中，这种血腥而又恶心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见过。

寒清冰深吸一口气，她轻轻的拍了拍随凝的后背：“我带你出去。”

三头食人花啃食完口中的食物，再一次张开了嘴巴，更加浓重的臭气袭来。

寒清冰烦闷的拉开弓弦，三根箭羽齐刷刷的对准三头食人花，指骨用力，弦拉满。

手指松开的刹那，箭羽飞出，破空声响彻洞穴。

食人花不为所动，张开嘴巴将它们吞并。

强大的穿透力不过瞬间将三头食人花中间的头击穿，混合着不明液体的箭羽在穿过食人花的同时，消散于天地间。

处理完了三头食人花，寒清冰将目光移动到泥壁上，上面的人脸并不可怖，只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触碰，会让人难以接受。

寒清冰头低了些，安慰她：“都是之前没能通过试炼的。”

说到后面，有些不适应的继续放低声音道：“别怕。”

随凝渐渐止住了颤抖，她弱弱的“嗯”了声，手却是越抓越紧。

她隐在寒清冰怀中的脸颊扯过一抹弧度，平静的扫过蠕动的血肉，毫无恐惧之意。

同样的，她不知道，面前的人只是漠然的盯着她，眼里亦没有怜惜之色。

第十七章

血肉还在蠕动，寒清冰自然垂下的手臂勾着弓箭。

“解决了吗？”随凝轻声问。

“解决了。”寒清冰将人从怀里拉出来，故意让她朝着三头食人花的尸体看去。

被箭羽击穿的头颅流出黑褐色的液体，与碎肉交织在一起。

随凝波澜不惊的瞥了眼，扭头时回看寒清冰时，瞳认生出几分恐惧，她牢牢攥住身后人的手腕，力气大的足以留下指印。

“才刚进来，后面会出现更恐怖的吧。”她试探着问。

寒清冰浅浅的挣脱了下手腕：“或许。”

随凝抿唇，她弱弱地蹭到寒清冰身侧，“殿下，我害怕。”

寒清冰面色不变，她朝前走去：“我也怕。”

随凝：“……”

随凝小跑着跟上她的步伐，两人并肩而走。

湿软的脚感越来越明显，寒清冰低下头瞥了眼地下的物质，漆黑的环境中，并不能看清。

火苗自随凝掌心跃出，可不知怎么，只能照亮小小的一块地方，甚至连身侧的人都无法照亮。

握着的手腕逐渐变得冰凉，随凝不动声色的泄了点力。

在走到一个拐弯处时，两根蜡烛照亮简单的照亮了这片区域，两条通往不同的岔路出现在两人面前。

寒清冰下巴扬起：“选一条。”

随凝快速的扫过，“我们一起吗？”

寒清冰淡淡的摇头，“既然是两条路，我们又是两个人，当然是分开走。”

随凝闻言紧张的抱住身边人的手臂，不情不愿的：“可是我真的好怕，殿下，我们一起走嘛。”她尾音轻颤，带着撒娇的意味。

寒清冰拉开两人相贴的手臂，一根根掰开随凝抱着自己的手指，语气平淡的不近人情，她直视前方的岔路，干脆利落的拒绝：“我相信你一个人可以走出去。”

说完，她朝着其中一条岔路走去。

待对方对身影完全淹没在黑暗中，随凝收起楚楚可怜的神态，难耐的眯起眼睛，迟疑数秒朝着另一个岔路走去。

不久后，寒清冰从原来的岔路走出，闪身进入随凝所在的岔路。

寒清冰瞳孔恢复成冰蓝色，她默默跟在随凝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