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阁主的恶女竟是反派小喽喽+番外(23)
天寒地冻,衣衫单薄的娇小姐却毫不在意。眼前一幕使得素来心外无物的微风,都不免动容:“仇小姐……”
“有劳大夫们好好诊治,事后必有重金酬谢。”秦若影高举着火把,洞内瞬间亮堂很多。
三位郎中看到伤者皆骇了一跳,眼前这位血人莫说面目惨烈,实则就连经脉都断了。
惶恐不安的郎中们耷拉着脑袋,瑟瑟发抖地齐齐摇头。
“大夫,不能救吗?”微风说着探了一下这人的气息,之后便攥拳默默走到一侧。
心力交瘁的仇盈盈骤然歪倒,头重重磕在石壁上,鲜血当即顺着额角往下流。
秦若影急忙撕破衣裳,替她掩住伤口。
“抱歉!”
放走郎中后,微风扶额悲叹,嗓音低哑:“其实仇大人很疼爱小姐的,月前他特意修书清风阁,希望借助江湖势力帮您摆脱婚约。可没想到,事情会成这个样子。”
宛如行尸走肉的仇盈盈,眼泪不停地滑落,她俯身凝视着怀里面容可怖的男人,爱怜无比地贴着他的额头,仿佛他只是睡着了。
秦若影侧眸望向半空,神情极为殇惋:“仇小姐但请节哀!”
恍若惘闻的仇盈盈,愣了许久方嚎啕大泣:“为什么!为什么?”
“仇小姐——”
“大嫂,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呢!”
初遇夏景轻时,她不过闺阁一娇女。身为太傅的爹爹虽刚正严肃,但对她极为宠爱。明明已过云英待嫁之龄,爹爹却从未逼迫她成婚。
夏末时节,她与祖母上山礼佛,归途遇见了野游至此的连宜。
那轻浮浪荡的连宜见她姿容婀娜,遂起了轻薄之兴,好在后来迫于她的身份不敢造次。但从那日起,她便深居内宅,再不敢外出。
本以为噩梦终散,岂料连宜家世显赫,竟借祁阳侯之力颠倒黑白,言说他们私定终身,金銮殿上求圣上赐婚。
推拒不得的爹爹,不仅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还得同厌恶之人做姻亲。这桩孽缘就此结下,她是死也不愿嫁到并州,也绝不倾慕卑劣小人连宜。
期间她试过自杀,但畏怕累及家人。于无人体察的深渊里,她夜湿罗枕咬牙忍受,含恨盼着成婚当晚血溅洞房。
直到寒冬的某天,带着面具的高大男子闯入她的书房……自此,她的人生终于迎来一抹烈阳。
外界妖魔化了的鬼面郎,其实是夏景轻的师傅。那个恶名昭著的采花大盗,素为江湖人士所不齿,但也幸得他救助了夏景轻母子。
若非恩师被孔雀山庄毒害,常年隐居深山的夏景轻恐怕至死也不会下山。
他不出世,自然也不会那么痛苦。
夏景轻生父乃前朝江南才子——夏惜栾,十六岁即惊才艳绝举国扬名,当时国都多少达官显贵贪慕他父亲的才色。
然而夏惜栾为人清高孤傲,不仅对权贵不假辞色,还尤为挚爱自幼相伴的贫寒东邻女。
就这样,俊美如斯的桀骜儒生不明白乱世里节气比纸薄,无辜卷入党争案,落得个横尸街头……
那东邻女多亏鬼面郎的相助,才能含恨带着幼子逃往深山,自此在以泪洗面中撒手人寰。
夏景轻一日未曾做过采花贼,他之所以阴差阳错寻至仇府,也不过希望借此逼迫孔雀山庄交出真凶。
后因在城中遭人暗算,他不得不躲在仇府里养伤。一来二去,他们才有了发乎情止于礼的交好。
嫁娶当日,他不忍她做下傻事,只得不顾生死地带走她……
石壁上人影摇曳,低喃的倾诉涌动着深恨。
秦若影扬起纤长的脖颈,寞然逝去眼角的泪花:“夏公子知道是连家害的他师傅吗?”
仇盈盈摇摇头,无比痛惜:“他始终不肯相信,毕竟他们两家曾是至交。当年连鹤天为博美名,使劲浑身解数与夏伯父结交,还费尽心机与之结义金兰,可最后害他们父子的就是连家。”
或许夏景轻怀疑过,但赤诚之子从不会恶意忌惮旧友,多少江湖侠客死在了所谓的自己人手中。
今夜月色朦胧,星光点点,丛林静谧。
以遗孀身份将夏景轻安葬后,情绪恢复的仇盈盈坚持回到仇府。
众目睽睽之下,连宜对她极尽羞辱,嘴脸丑恶中叫嚣着要娶她。
仇太傅自是不同意,誓言抗旨也要悔婚,岂料此时一直沉默的仇盈盈却含笑应允了。
那连宜笑得张狂,临行前在她耳畔放肆:“果真是贱妇!”
微风等人对此很是不解,唯有秦若影始终立在一旁,待人群散尽,她方迈步上前意味深长的叮嘱:“并州春风欲来,想来凛冬已逝。相识一场别无所赠,碧管胭脂祝夏夫人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