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别乱来!+番外(1590)
这一刻,萦绕在他耳旁的是无数张笑意明媚的脸庞,无数道活泼、明朗、兴奋的呼唤:
“师兄……”
“大师兄……”
那些熟悉的脸庞、熟稔的呼唤,却在一朝之间尽数吞噬入大火之中,他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化作废墟,却又没有丝毫挽救的力气。
火在烧、血在流,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子,一片片的剜着他的灵魂……
他握紧手掌,良久,颤抖的声音从唇齿间挤出:
“是我没用……”
他没能保护好师傅,就连师傅的心血也没能守护住,他真是一个无用的弟子!
一想起师弟们信任他的目光、尊敬他的笑容、依赖他的声音,他的心口却止不住的剧痛。
“师兄,是我的错。”
秦姝扶住他的肩膀,看着他,满目悔痛: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
话到嘴边,她又哽住了。
是秦易做的,与她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回想起师兄们活泼淡泊热情的模样,她的心脏止不住揪疼,这一切、她该怎么与师兄说……
玉华缓缓低下头,男人的眼角红润一片,却在墨发垂下间、遮住脸庞时,轻轻抽动着肩膀,无声的泣泪……
秦姝看着男人的模样,呼吸禁不住带着丝丝疼痛,话到嘴边、张了张嘴,却是一片哑然……
……
从客栈离开时,已是一个时辰后。
为玉华的伤口换了药,又喂他喝了药与清粥后,又给了小厮银子、吩咐他照顾好玉华,昨晚这一切,秦姝这才离开。
她怀揣着重重的心事,神色微沉的步行回王府。
易王府。
秦姝提着沉重的步伐,踏上台阶,垂着头的视线中,却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金边勾丝靴子。
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却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下意识下嘴,还没说什么,秦易已绕过她的身侧,低沉的声音随风响起:
“随本王来。”
脚步声走去,他上了马车。
秦姝看着那稳稳停靠、却没有行驶的马车,犹疑了几秒,上了马车。
车夫当即驶动马车,车轮滚动,向着不知名的远处驶去。
空间有限的车厢内端坐着两道身影。
秦易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周身沉淀着凉意,无形之中泛着一抹不易近人的气息。
秦姝安静的坐在一旁,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视着窗外之景。
他没有说话,她便没有问什么。
半个时辰后。
马车终于停下。
秦姝下了马车,方才发现他们到了一座偌大的府邸外,一块牌匾悬挂在府邸的上方,刻有行云流水的四个大字——大皇子府。
秦易理了理微乱的衣摆,提步入内。
秦姝见之,跟着他走去。
踏入大皇子府,下人们纷纷行礼,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在前方、毕恭毕敬的领着路。
“易王殿下,请……请……”
一番拐拐绕绕下,在一间厢房外停下,管家示意到了,提步离开。
秦易抬手、轻轻敲门。
“进。”
听到回答,他推门而入的瞬间,低声道:
“在外面等着。”
话音落下时,他已经进入书房,反手关上了门。
秦姝站在书房门外,望着这扇紧闭的门,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意思?
让她跟着过来,就是让她在这里守门的?
正当此时,房间内,传来隐约的说话声,秦姝下意识竖起耳朵,好奇的听着。
书房内。
一袭紫袍的南宫晔坐在桌案后,见到来人,起了身:
“不知易王殿下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秦易行至桌案前,直视南宫晔,字句笔直的毫无掩饰:
“今日一早,是你血洗断魂山?”
是疑问的句子,可是却是陈述的语气,仿佛他不是在询问,可是在说着一件实事。
门外,秦姝的心瞬间揪紧了……
南宫晔怔了短暂一瞬,便勾勾唇角、随意的淡笑一声:
“不错。”
平静的二字落下,却在秦姝的心底激起千层浪……
南宫晔看着距离他不过一张桌案之近的秦易,笑意不达眼底:
“易王殿下出招,本殿怎么着也得接着才行。”
“为什么?”
秦易的声音的清淡,并无丝毫情绪起伏。
南宫晔笑笑:
“易王殿下又何必明知故问,你将难题抛给了我,我不过是在寻找解决办法罢了。”
秦易沉着墨眸,直视南宫晔。
四目相对,皆是深不见底,谁也看不清谁……
门外。
秦姝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中,呼吸几乎窒住。
是南宫晔……
如此说来,便是她的错!
昨天,倘若她没有救下南宫晔,倘若任由南宫晔摔下断崖,师兄们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