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当富婆(36)
沈知意听得津津有味,张家这故事真是一波三折,独特的时代背景,跌宕起伏的经历,因祸得福,恶有恶报,简直比戏班子唱的戏本还精彩。
知道李大叔这是有意帮张婶,沈知意只装作没察觉到,不经意地感叹了一句,“这么说,张婶也是个苦命人啊。”
仔细算起来,张婶刚嫁进张家的时候,应该还是过了几年少奶奶的好日子的。后来遭逢巨变,不得不把自己活成泼妇,也确实令人唏嘘。
不过,沈知意也就随口这么一感叹,天底下苦命人多了去了,沈知意可没那份心唏嘘来唏嘘去的。张婶和傻娃,对沈知意来说,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两个陌生人,顺着李大叔的感慨这么一句,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大叔果然高兴,乐呵呵点头,“是啊,傻娃也算是大家看着长大的,村里就这么一个傻孩子,又早早没了爹,怪可怜的。他闹出点事儿,大家也心善,不怎么和他计较。只不过有一回傻娃弄坏了秀英家的一个暖水瓶,哎哟喂,那可是难得的东西,气的秀英拖着傻娃要赔。张二家的也像今天这样,躺在地上寻死觅活,最后秀英也没办法,只让她赔了一半的钱,自己托人再想办法买了个新的过来。”
沈知意懂了,果然是有先例在。一开始张婶闹,可能确实是误会自己和宴修两个欺负傻娃一个,后面哭天抢地的,估摸着也是有点想讹人的意思在的。
毕竟不管是沈知意还是宴修,看起来都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能坑一把是一把,好处到手了,谁还管别人怎么说?
沈知意同情他们的遭遇,却不能认同他们的行为。今天是她,态度够强硬,还有防身的本事在,和张婶正面刚也扛住了。换成是陆晴柔,这会儿怕是要被张婶欺负到崩溃。
相比之下,沈知意对工分更感兴趣,这玩意儿她只在家里老人的嘴里听过,知道工分很重要,但具体怎么算,沈知意就不大清楚了,正好趁着现在李大叔谈性正高的时候问一问。
李大叔果然笑着替沈知意解了惑,“一个壮劳动力,一天十个工分,超额完成任务了,顶天算十二个工分。干活顶呱呱的妇女同志,最多算七个工分,拼命超额完成任务,也就十个工分。再说了,又不是天天农忙,哪有这么多工分?大队长和支书他们这些全年满工分最多也就三千八百分。按我们队上一年的工分分下来,十个工分差不多是五角钱。你自己算算,你亏了多少钱?”
沈知意目瞪口呆,好家伙,十个工分五毛钱,那一个工分才五分钱?知道这年头儿农村条件差,没想到能差成这样。
就算按全年满工分来算,一年下来也就3800个工分,折合人民币190元。
这可是一个青壮年一整年的劳动力啊!更别提拿全年满工分的人少之又少,实际赚的工分可比这个数要差截,一家子吃喝用度都在里头。有时候年景不好,或者家里有病人耽搁了,一年到头还倒欠队里的钱,真是想象不到的辛苦。
更何况,前进村还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农村了。一年两季的稻谷,好歹能多些口粮。换成别的地方,工分兑钱的比例只会更低。
沈知意算了算,自己一天六个工分,也就是三毛钱,一个月正好九块钱,沈建国给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有八块呢。而且这工分可不是给现钱,记了工分,年底分粮分肉,平时可没钱发,平时要想吃点好的,还得自己想办法。
这么一算,沈知意身上那笔巨款都够她在这里花上三年还绰绰有余了。
当然,这年头儿光有钱也不行。物资匮乏的年代,票同样也重要,有钱有票买不到东西也是常态。
沈知意听了这么一耳朵,对工分也有了点概念。张平见沈知意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忍不住对沈知意说起自己的黑历史:“工分可不好挣,我们刚来的时候,插秧插不好,赶不上乡亲们。一天下来,队长就给我们定六厘工,那会儿我是真发愁自己不能养活自己。乡亲们看着我们也发愁,那都是庄稼,伺候不好会少收成,大家都要饿肚子。”
“这话不假,当初我们看着你们那磨磨蹭蹭的劲儿,都恨不得冲上去替你们干了。浪费土地啊!”
柳梅和吴芳看向沈知意的眼神也难掩羡慕,下过地的自然知道侍弄庄稼有多辛苦。像沈知意这样,一来就能舒舒服服在家干活的,简直是撞了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