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躺在躺椅上，像一个等待死亡垂垂老矣的老者，苍白虚弱的望着姜丝：“姜姜小殿下，本来是不想麻烦你的，我和他都说好了，等我死了之后，要么找个黑洞把我放进去，要么把我烧成灰撒在星辰大海里，他也答应了，没想到他又反悔了，给你添麻烦了！”

姜丝边给他擦手上的血边道：“不麻烦，早就料到了！”

九凤微微顿了一下：“早就…料到了！”

“是啊，早就料到了！”姜丝擦得很仔细，没有放过他手掌任何一滴沾上血的地方：“我和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认识了几千年，他撅什么屁拉什么屎我都知道！”

“不知道的是以为你至少能活一年多，没想到9个月你就不行了，中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的身体如此衰败？”

九凤轻轻一笑：“你好聪明！”

姜丝眼皮一撩：“都要死了就别虚伪了，好好说话，夸什么夸，我是你的治疗师，你的身体是从我手上过的，你对你自己的身体没信心，我对我自己的治疗有信心。”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让你的身体如此衰败？”

“我救了一个人！”九凤在她面前无法有秘密，她清澈的眼神，似直射着他的双眼，让他任何隐瞒都无处躲藏：“一个很可爱，很小的小孩，我救了他，受了伤，你给我治疗的身体，一下子就崩坏了。”

“那种感觉，像极了外层的水泥被打破了，流出里面腐烂肮脏腥臭的尸体，就是我！”

姜丝默了一下，问道：“那个小孩是像你还是像老白？”

九凤笑出声了：“像我，他说像我，他看了我小时候的照片，就像我小时候。”

姜丝眉头微挑：“他说像你，像你小时候，小孩遇见危险你就去救他，你想让那个小孩取代你，陪在他身边？”

九凤笑容渐渐敛去，眸子闪闪的望着姜丝。

姜丝嘴角微勾，尽显讽刺：“你救了那小孩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孩对吧？”

九凤双眼猛然一睁，望着姜丝，良久颤着嘴皮方道：“是，我从来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孩！”

姜丝又问：“我家老白跟你说，那个小孩就在这艘飞船上？”

九凤艰难的点头：“对！”

姜丝讥笑出口：“恭喜你，那个小孩已经死了！”

九凤浑身一震，纵然在刚刚姜丝说的时候已经猜到了，但是被她笃定肯定那个小孩已经死了，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姜丝将他的神情尽收，讥笑着又道：“小凤凰，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可爱呢？”

“老白说那个小孩长得与你相似，你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就上前把他救下，让他做你的替代品，等你死后留在老白的身边，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想到这么一个狗血替身梗的？”

九凤呼吸有些急促，红了眼尾， 眼中闪烁着泪花：“抱歉！”

姜丝讥笑声音越来越大：“不必说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天真又可爱，这么一个狗血的替身梗你都想到了！”

“你说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死到死犯糊涂了，怎么就忘记了他曾经身边还有一个酱酱！”

“酱酱这个长不大的孩子是我和老白的基因结合体，长得像我又像老白，跟在老白身边两三千年，老白把他当成儿子，亲儿子养，可最后他的下场是什么，是犯了错也是死！”

“他说你一个孩子长得像你，像你小时候，那个孩子碰见危险，你去救了那个孩子让自己陷入危险中，老白不会觉得那个孩子可爱，老白只会觉得那个孩子该死。”

“我不用猜，不用想，我可以直接告诉你，那个孩子的死亡时间就是你昏迷的时间，就因你救了他昏迷的时间里，老白杀了他的！”

九凤不光呼吸急促，浑身都在抖，手更是颤的想缩回去。

姜丝抓着他的手给他的手擦血，根本就不让他的手缩回去。

她像一把残忍的刀，捅进九凤脆弱的心房，让他知道，他拿自己的身体去开玩笑，搞出什么自以为是的替身梗是多么的可笑。

姜丝把他的手上写擦干净，左手托着她的手，右手指头压在了他的手腕上，边给他把脉边道：“小凤凰，我和老白都活了几千岁了，我们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

“替身梗，这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这是一个非常羞辱人的笑话，你也就是仗着自己快死了才能这样胡作非为，但凡你健康一点，但凡你的精神体还在，老白绝对会打你！”

九凤再一次道了一声： “抱歉……”

不知道是替自己向舒叙白道歉，还是替那个已经死去的孩子道歉。

但经过这个事儿，他的脸更白了，他的身体仿佛更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