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搞定了那个仙君(134)
“往后谢六玄师叔就是了。只是你得告诉我,他叫你做什么?”
少年拧眉道:“他叫我助浮云杀了你,即便杀不了,也要拖住你们脚步。”
“可说为的什么?”
“我打探过,他却没说。”
江潋喉间又涌上股子腥甜,皱眉压下,少倾才与那少年道:“你与这孩子去寻六玄师叔吧,我们也即刻下山。”
这时王博书上前道:“师兄,我与师叔游历多日,还不曾知道将有异变之事。待师叔出关,我会立刻相告,想必师叔会先去帮师兄。”
江潋想了一瞬与他点头,“你与师叔说,素云姑娘早已回了门中通传,想来这几日父亲应该派了人往碧云山去,师叔若是身体还有不适,最好先回碧云山休养。”
那孩子犹豫一瞬,也只好行礼道是。
江潋又看向云唳,问道,“可否与你借一件衣裳。”
几人目光看他半ˉ裸的上身,虽然大家都很狼狈,但至少衣裳尚算裹体,他这般属实不便。
云唳看眼那破烂的竹屋,里边家具物什怕是翻不出个像样的。于是抬手将身上尚算规整的外衫脱下递给他,“宋兄莫嫌弃,待到了山下,几位在备些行装吧。”
江潋接过披在身上,与他道:“多谢。那就告辞了。有缘再见。”
砚川宋肖璟也上前与云唳几人行礼。待转身之时,又听云唳叫江潋名字。回身看他,就听云唳有些涩然道:“江兄,我这衣裳…是要还的。”
江潋微怔,随即轻轻笑开,“我尽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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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下山一路无话,各自想着心事,待到了山下已是午后,紧赶慢赶,采买完了衣物干粮,已近黄昏。
江潋看了几许日头有些犹豫,轻叹了口气,与几人道:“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不若就先择客舍休息,明日一早在上路。”
砚川正要开口,忽然意识到他是顾忌宋言,现在上路,怕是夜里只能宿在野外,于宋言来说,能少一夜风餐露宿便少一夜最好,毕竟是个姑娘。
正将话咽回肚中,就见宋言看过来,与他二人道:“不用顾忌我,有方才买的羊绒毯子,宿在外边也无妨,一个时辰至少能跑六十里地,还是现在出发吧。”
说罢也不等几人答复,夹了马腹就打头去了。
宋肖璟失笑摇头,“走吧,从前是我小看她了,如今我才明白,我这妹妹,比我还能咬牙。你们也不必太多顾虑,想来她心里现在同你们一样,只一心想快些前往碧云山。迟一日,就要多一日的变数。”
这话说完,三人默然半晌,不多犹豫,也都打马去追宋言。心中想到碧云山也都是一片忧愁。
过了旗岭山镇后方竹林,路面宽阔起来。马儿聪明,察觉的出主人心意,一踏上这大道,不用宋言喊它,自己就撒开了性子跑起来。
宋言缓缓俯下身子,攥紧了缰绳。疾风呼呼从身侧掠过,将一片后衫高高扬在身后。夹道上是高大的栾树,树丛葱郁,挂了成片成片的红果夹,自眼中余光如一条红红绿绿的河流滑过。
她眼眸中却似乎重复着许许多多的画面,不断变换,不断重复。
宋言眼眶忽然有些发涩,吸了吸鼻子将那股酸胀压下。她似乎突然能够理解江潋,为什么一心牵挂着碧云山的异动。
她想念幼时纯善的纪云,想念短短相处几日的四娘怀生,想念那个十足惜命却献身赴死的南山先生。
她从前想要自己的父亲安全,此后也想要天下太平。
鼻尖一酸,在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泪珠叫风吹得飞出眼角,浸湿了鬓发。
约莫跑了大半个时辰,前路没了两侧树丛,视野更加开阔,只遥遥望见一片葱绿芦苇,紧挨着一片水域。几人到了芦苇跟前放满了速度。
江潋策马到了宋言身侧,与她道:“这片芦苇不大,天黑之前大约能够穿过。待过去了在寻住处。”
宋言看着飘荡的芦苇点了点头,正要进去,就听江潋淡声叫她。“宋言。”
回头不解去看,江潋指间握着一卷东西朝她递来。
“这是…”
“护膝。”
江潋将东西放进她手心,眸子落在她脸上。就见她眼眶鼻头通红,额角碎发黏在眼角。有几分凄惨模样。想了片刻,还是开口与她道:“每个人都有心之所向,有…为了某些东西甘愿付出的心气儿。活着的人不辜负他们的一片苦心就好。别想太多。”
宋言听他说完,眼底又泛起些湿润,点点头垂眸将那卷护膝展开,平复下心情,认真去看,就见是一双料子柔软的丝绸护膝。
眼中不禁错愕,迅速抬头去看他,“这…是先前在旗岭山镇买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