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炮灰小白脸的那些年(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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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梅林之中,雪压枝头。
风一吹,红梅夹着白雪,簌簌地下落。
沈玄默心说这还是秋天,怎么会下雪?
然而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往前走,积雪之上留下一片压着红梅花瓣的脚印,一路延伸至梅林深处。
他伸手拨开横到面前的一根枝杈,迎面一阵狂风吹来,雪与花幕之外渐渐映出一道熟悉人影。
那人穿着一件有些宽松的旧衬衫,正垫着脚抬手折梅。
修长的手指伸向高处,米色的衣摆下便露了一截腰身,在雪里也白得晃眼。
风一过枝杈,霜雪与红梅便飘落到指尖、肩头,也划过腰侧,好似白玉染血,惊心动魄的夺目。
沈玄默看得愣住。
那人却觉察到动静,在梅枝下转头看他,先是惊诧,而后便忍不住笑,眼神明亮又欢喜,好像在说,你终于来啦。
沈玄默闪了下神,便已经走到他身后。
他抬起手,想要拂去对方肩上的雪与红梅花瓣,然而指尖一错,却碰上他的左肩。
跟着又往下滑了些许。
他摸到了他背上的红梅。
那一簇红梅,随着身子一同轻颤了一下。
……
沈玄默从梦里惊醒过来。
外面天色已亮,延伸到窗边的树枝上叶片泛黄,风一吹便往下飘。
此时深秋,离下雪却还早。
况且宁城也很少下雪。
沈玄默知道自己是做了个梦,而且梦里的场景清晰到他一闭眼,就开始自动循环播放。
想按暂停键都按不动。
从他妈肚子里生出来开始算起,沈玄默单身了整整二十七年,少年时的叛逆期都有了,然而却从没尝过春心萌动的滋味。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明白那种梦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有心理问题,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说白了他就是对人家见色起意。
——几天前,他才信誓旦旦地跟人说只是演戏。
沈玄默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按进枕头里,恨不得直接捂死自己。
可惜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越是介怀就越是忍不住去回想。
越是回想就越……难以平复。
沈玄默咬了咬牙,多年涵养在此刻破功,狠狠锤了下床铺,挤出一声低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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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以言觉得沈玄默今天不太对劲。
最近他手头要紧的工作都已经分派了出去,往常例行的会议之后,沈玄默要么继续去做别的工作,要么干脆直接回家。
但今天的会议结束之后,他竟然没有最先离开,而是坐在座位上发呆。
还有几个员工也没走,正坐在不远处,对着电脑低声讨论下周团建是去爬山还是去公园观光。
对于大部分员工来说,沈总就是个白手起家的年轻老板。
敬佩有之,但并不那么怕他。
几人讨论不出结果,便有人抬头,大着胆子去征询沈玄默的意见:“沈总觉得我们是爬山好还是去公园赏枫比较好?”
沈玄默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才回神:“什么?”
员工便将电脑转回去,七嘴八舌地介绍,为此他们还专门做了PPT。
“这个天气最适合爬山了,不冷也不热。”
“早点去的话还能看到日出。”
“但是第二天就要上班了,万一累瘫在路上怎么办?”
“就是,考虑一下我们女同志的体力好吗。”
“冬妍公园的枫树不是才种了没多久嘛,去山上也能看啊。”
“去公园还不如冬春去,那里还是梅园最漂亮。”
……
沈玄默顿住。
他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中的照片上挪开,又开始看着窗外放空了。
最后还是元以言看够了热闹,主动进去帮他解了围。
一群人决定回去后就在部门群里发起投票。
会议室里的人陆续告辞离开,最后只剩下沈玄默还坐在原处,看着窗外思考人生。
元以言拉了张凳子坐到他旁边,伸手他在面前挥了挥。
“你这是怎么了?好像身体被掏空了一样,半夜做坏事去了?”
脑子也好像被一起掏空了一样。
真是难得一见。
沈玄默给了他一个眼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怼回去。
元以言开始觉得真的有点不对劲了。
昨天晚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沈玄默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像是生病。
元以言皱眉:“你跟小顾吵架了?”
沈玄默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总不好直说自己做梦对人家有了非分之想。
还不是因为喜欢,而是……馋人家身子。
沈玄默早上还觉得自己可能是憋得太久带来的反弹,或许忙起来就忘到脑后了,但现在一闲下来……
他甚至开始憎恨自己过目不忘的好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