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不慎攻略反派病美人(36)
那儿被冰到,反应肯定更大。
下一瞬,迟露的手腕被牢牢抓住。
景述行仿佛被笼入痛苦的回忆中,神色骤然变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手向下压,贴着床沿往下按。
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间,迟露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景述行禁锢在方寸之地,她的后腰垫在绵软细褥上,身子倾斜向下,若非被拽住手臂,便会控制不住向下滑落。
景述行施加的囚笼并不严密,他不过是力气比迟露大点,全靠蛮力桎梏住她,只要迟露驾驭起灵力,就能轻而易举把他掀翻。
迟露指尖略松,手里的方帕掉落在地,濡湿的丝缎和水沾染棕木,发出沉闷的破空声。
落地声如惊雷,劈碎景述行凝重的表情。
他回过神来,明白那并非冰冷的,闪烁寒光的铁器,而是与之截然不同的,柔软且毫无攻击性的一抹方帕。
脖颈间传来的凉意,他已许久不曾感受过,上一次被寒风铁刺抵住喉头时,他的眼中还倒映未死的母亲。
彼时是七月十五,中元鬼节。
江语慕手持纹路繁杂的匕首,抵在尚是孩童的景述行的脖颈,不住地喃喃自语:“为什么?”
“为什么我明明生下了你,他仍不愿青睐于我,甚至不能给我眼色,你是长子,长子,为什么连你也不能替我抓住他的心。”
被她按在身下的小小少年,双目无神地倒映江语慕疯癫的姿态,听她不停抱怨,抱怨自己费尽心计,却没能得到城主景逸的一点回眸。
江语慕处于这样的状态多久,景述行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在许久之前,在他记事之前,他的生母便已到了理智尽失的地步。
她仿佛疯魔一般,一遍遍地祈求自己的丈夫施以垂怜,为此,不惜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怀上胎儿,产子后兴冲冲地向景逸邀功:
“你看他的资质,你看他的天赋,他是我们的结合,我为你生下了一个人形的兵器,可作为逢月城日后的一大杀器。”
“……我足够优秀吗?”
话本中经常提及,名动天下的天才阵修,为情所困,匍匐在景逸脚下,奢求他给予垂怜。
可惜,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于是江语慕变本加厉,为了吸引景逸的注意,把自己的孩子当做木桩,在他的身上钉满符文、法阵,她把自己的毕生所学,统统加诸于景述行身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个晚上的记忆,景述行随时都能翻出来,在眼前分毫不差地闪回。
小少年夺下那柄匕首,咧开嘴角,斜斜地贴上亲生母亲的脖颈动脉。
十年前,七月十五,中元鬼节,景述行的眸光反射寒铁的冰霜,顶着满脸魔纹,面含微笑地踏出逢月城。
他穿过游荡的山精与鬼怪,踽踽独行,奢求于黑夜中得见天光。
在那年之后,他再也没让寻常修士近过身,直到景逸踏飞碎石,一掌劈开他的灵台,终于沦落到再度被人近身,受人摆布的地步。
许是如今的情况与昔日过于相似,景述行在大脑反应过来前,身体率先一步产生行动,想当初对待陷入癫狂的女人那般,把欺身凑近他的人按在身下。
待理智回笼,景述行的虎口卡住迟露纤细皓腕,其力道之大,令少女忍不住痛呼。
“嘶——疼!”
惊得景述行登时放手。
迟露失去拉拽的力道,身体本就倒仰躺在床榻上,景述行松手之后,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她惊叫一声,伸出双臂,胡乱地往前方乱抓。
景述行听到她的呼喊声,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伸手,被仓皇误差的迟露一把攥住衣袖。
一股大力袭来,可怜景述行一无灵力,二失冷静,迟露一拽之下,整个人随她向下栽倒。
“咚,啪——”
两声闷响,低低的喘息声从床下漫开。
景述行仰倒在地上,试图挣扎起身,却屡屡失败,他察觉到腰间有异物,好看的眉头轻皱:“阁下…在做什么?”
腰腹部传来奇异的触感。
这份温度,这般情状。
该不会是——
景述行的呼吸蓦地滞住,思绪像是卡壳一般,他拼了命地,试图避开那个过于刺激的设想。
迟露膝盖磕到地面,摔得生疼。
她正使劲儿地揉膝盖骨,听到景述行地问话,回眸瞥了眼二人的体位,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坐在你身上了,稍等,我的腿有些疼,暂且站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迟露同志,铮铮烈骨,这辈子怕是开不了窍。
第26章
◎说一个字,耳红一分◎
——那人正坐在他身上。
她好像在试图从地上站起,又像是扭到脚腕,或是余痛未消,滑溜地再度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