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妻(164)

作者:柏盈掬

说着,命身后的侍女把席上那盆清蒸蟹,搬到翟天修面前去。

翟天修唇角轻扬,拿起一只熟练掀壳,露出里面黄澄澄的油膏,“确实,三年没吃,还真有点儿惦记这口。”

方苓眼中流露怜惜,“西北那地儿哪儿有螃蟹,阿修你今天一定要多吃点。”

覆在膝上的力道突然加重,阮柔动了动腿,却逃不出那只魔爪。

她只得笑盈盈转头,伸手去拿沈之砚面前的小锤,问他,“夫君要不要吃?我剥蟹可是一把好手。”

阮柔不吃蟹,却擅长剥壳,短短两句话,沈之砚脑中已自行拼凑出一副,亲密无间又碍眼至极的画面来。

“你不是说,我吃不得寒凉?”

他语气温和,唇边噙着微笑,无人看见的桌子底下,却是另一番光景。

指节修长的大掌,不容她反抗地向上袭来,阮柔双腿一并,猛地打了个激灵,觉出两分真切的寒凉。

第75章 何须默契

◎翟将军想比,沈某自当奉陪。◎

吃不得寒凉?

阮柔拿过一碟子醋, 笑意殷切,“无妨,多放些姜和紫苏, 可去腥寒。”

坚持为沈之砚剥了一壳子肉,跟蟹黄一道拌均了, 盛在小碗里, 把那满碟醋全淋上去, 佐了姜丝紫苏,诚意满满摆在他面前。

这么爱吃醋,那就多吃点。

一壳蟹肉安抚了沈之砚, 他总算收回那只满含侵占意味、游移不定的手。

阮柔闷声喝干一大盏酒,借此遮掩面红耳赤,这可是在她娘家,一家子人都在面前,他揣着端方, 暗地里却肆无忌惮地对她不轨。

原本她今日对沈之砚表现得分外亲近,就是有意向他表明立场, 自己并未对翟天修抱有不该有的心思。

清清白白, 坦坦荡荡。

过去她和阿修两小无猜,家里人人当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但那些毕竟已经成为过去。

如今她是沈之砚的妻, 这个人嫉妒心强, 占有欲旺盛,她不想再让他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一顿饭吃完, 沈之砚满不满意她不知道, 反正阿娘和祖母都完全放心了, 留下几个年轻人自行消遣, 阿娘则陪着祖母回房吃药歇晌。

带上阮桑刚好四个人,翟天修只字不提离开,做主家的当然不能赶客。

“不如咱们来玩投壶。”阮桑提议。

一上午,她在这三人中间来回看戏,现下依旧兴致不减。

阮柔瞄了她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是觉得这两人没打起来,她不够过瘾吗?

“投壶啊,好久没玩手都生了。”她寻着借口推拖。

“反正从前你准头就不咋样,还是老规矩,我让你三支箭。”

翟天修笑语中挟杂不可忽视的熟稔,随后将视线移到她身侧,做恍然大悟状。

“哦,是我疏忽了,沈大人好歹是读书人,怕是玩不来这个。”

他两人身高相仿,一身武服将翟天修衬得更显魁伟,颊畔那道不甚起眼的刀疤,凭添几分咄咄逼人的凌厉。

反观沈之砚,到底清瘦了些,身姿端挺如修竹,因着伤势面色苍白,给人一种脆弱易碎的美感。

英武与文弱,高下立判。

沈之砚温雅而笑,“君子六艺还是有所涉猎,翟将军想比,沈某自当奉陪。”

阮柔忆起那次在丰淖园,他掷花盆砸中游鸿乐那一下,心知倒不是吹牛。

不过还是算了吧,依着这两人的仇怨,箭矢的靶子肯定不是壶,而是对方。

“不玩这个。”她拍板否绝,“他身上有伤,使不得力。”

回护的意味过于明显,沈之砚面带得意,遗憾地向翟天修一摊手,“阿柔不想玩,将军若是心有不服,咱们大可改日再比。”

翟天修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出现一道显而易见的咬肌,半晌沉声道了句,“那就一言为定。”

当日就该一刀捅死他!

“还是抹骨牌吧。”

四人一道进了花厅,在一张畅阔方桌前各据一方,玩法是近十来年才在京城流行起来的,两两捉对,讲究的就是一个默契。

姐妹俩未出阁前,常常在家玩这个,不论阮桑叫来阿娘,甚至搬了祖母坐镇,基本都玩不过阮柔和翟天修这对组合。

眼下,阮柔自然是跟沈之砚一家,特意把他拉到边上,压低声音对了几个暗号。

“这样是二……”她比着手势,两根手指在眉上轻点,又去摸耳垂,“这个代表……”

沈之砚听得心不在焉,目光随着她的手在那双精致眉眼上游走,也去抚弄她耳下软肉,搞得她又麻又痒,热意直逼耳根。

他眼中带着不认同,“你这是作弊……”

“别人都这么玩,要不咱俩哪来的默契?”

阮柔心里只想着怎么赢,压根没留意沈之砚微微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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