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许的迟疑，但他还是问了出来：“彼岸之林是修罗的诞生地，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他现在对于这个族群，有着骨子里的厌恶，甚至在听到与他们有关的一切时，都忍不住皱眉。

黎冉之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解对手，才能杀死对手。”

观星听到这个说法，原本紧皱的眉头才有一丝的舒展。

江雪站在一旁，原本她是沉默的，隔一会儿她才说道：“那我和师弟一起去彼岸之林吧？

黎冉之听到她的话后，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喻文书原本以为楚瑶瑶会和江雪、黎冉之同行，但是他看了身后的楚瑶瑶一眼，却发现一直都跟着江雪的楚瑶瑶此刻一言不发。

他扯了扯楚瑶瑶的袖子，又看向江雪，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楚瑶瑶能理解他眼里的意思：为什么她这次没跟江雪一起？

楚瑶瑶道：“我想去逍遥岛，那里更适合我。”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是有一丝无奈的，只是没有被人注意到。

“那我跟你一起去。”喻文书甚至都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

楚瑶瑶这次是难得的认真，“还是我自己去吧。”

江雪看着她的神情，感觉隐隐有些奇怪，但是此处人太多了，她也不方便插嘴，于是止住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楚瑶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拗不过喻文书的坚持，同意他一起去。

弟子们很快就按照各自的想法出发了，有单个行动的，有两个三个一起的，但是更多的弟子还是在顾清一和观星的带领下离开了。

但是当江雪和黎冉之准备离开时，一直都很沉默的云念棠却走了过来，他对黎冉之道：“彼岸之林凶险异常，照顾好江师妹，平安归来。”

原本这是一句很正常的话，这句话如果是顾清一、观星，或者其他任意一位师兄师姐说出来都很正常，但只有云念棠说出这句话，是不正常的。

黎冉之点了点头：“云师兄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姐的。”

所有的弟子都陆续离开了，离开前也都擦干了眼角的泪，留下的是一个个苦涩的笑。

没有一个人提到报仇，大家在送别时说的都是：珍重，来日再会。

江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天剑宗所有的弟子都在这短短的一天里成长了。以前的他们自小修炼，进入内院后，依旧是修炼，只是从这一天起，突然就背负了沉重的责任。

空间的缝隙合上的时候，没有人看到最后的结果，可是也没有人不清楚最后的结果。明明是一个必死的局，但只要没有看到最后的一眼，人们依然倾向于相信，有奇迹的存在。

在前往彼岸之林的漫长旅途上，终究还是只剩了江雪和黎冉之。

江雪忍不住问道：“师弟，为什么会想去彼岸之林？”

在观星问这句话的时候，黎冉之是给过回答的，只是这个回答不能说服江雪。

黎冉之道：“师姐还记得洛笙说过的话？”

江雪回忆那天的场景，她当然记得，洛笙的那几句话承载着她回家全部的希望。

“成神”那短短的两个字代表着一个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梦。

黎冉之问道：“师姐还想回家吗？”

江雪没有答话，却重重地点了点点头。

“如果师姐不能成神，那我代替师姐成神，帮……”

他的话止在了这里，但是江雪的心里已经激起了千层浪。她条件反射性地继续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黎冉之的脸上明显染上了一丝红晕，他迅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话里的含义，于是清了清嗓子，答道：“成神是为了给师门报仇，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我的一己私欲。彼岸之林是修罗一族的起源地，也藏着修罗一族成神的秘密。”

他避开了重点，有些话他再也不敢说出来了。大概在他完全有把握确定一些事情之前，他都再也不会说出来了。

就像现在，每当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不由得心底发寒。他总会想起那个梦，想起那件真实发生的事。

见他明显在逃避这个问题，江雪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两人默契地止住了这个话题，开始往既定的方向走。

大陆的最西边虽然很远，但是在全力御剑的情况下，也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

在进入被誉为修炼禁地的彼岸之林前，黎冉之先找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歇脚。

第二天，江雪原本以为黎冉之要直接进入彼岸之林时，却看见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囊，开始仔细地端详起来。

这个锦囊在江雪看来是十分眼熟的，是她见过的东西，只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