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72)
柔嘉浅笑了笑,轻声道,“我给你擦擦水。”
殷绪便不动了,放松下来,只是转开视线,盯着庭院中一块刻了字的巨石,却不看柔嘉。
柔嘉也不介意,拿手中帕子,轻轻拂去殷绪肩上胸前刚沾上的水珠,又低声嘱咐,“下雨天凉,回去换件衣衫。”
殷绪低浅地“嗯”了一声,转身跨过门槛,走向内室。柔嘉跟上,压低声音道,“我与父亲已说妥,他会派两个得力好手。”
薛怀文和柔嘉办事,自然是稳妥的。殷绪看向柔嘉,沉声低道,“好。”虽未言谢,可眼中谢意明显,再细看那嘴角,似乎要翘起来。
柔嘉便也跟着轻笑,她终究没有转达薛怀文的那一句,保卫江山社稷也好,卷入尔虞我诈也好,她都希望殷绪平平安安,永不要死。
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衫,殷绪仍去了书房。柔嘉这边,也安安稳稳地沉入了空灵雨声带来的安静里。一切已准备就绪,就只等陈昱那边决定,到底月末的哪一天夏苗。
晚间柔嘉洗浴过后,听着雨声,坐在拔步床边,倚着勾起的帐幔,低头看书。她并不是非要看书,只是想等等殷绪,虽两人并无亲昵,但像昨日那样说说话,也是好的。
殷绪却回得颇晚。昨日与柔嘉有事商量,他并无觉得不妥。但今日无事,不再存在话题,想到要与柔嘉相处,还是在夜深安静没有旁人的时候,他便觉得不自在,因此刻意拖晚了时间。
柔嘉等得疲倦,见他回来,强撑着期待地看着他。殷绪看她一眼,却是移开视线,漠然道,“……夜深了,休息吧,公主。”
柔嘉觉得有些失望,又试探道,“你的伤……”
殷绪道,“已大好了。”
无话可说了,柔嘉只能放下帐幔,闷闷睡下。
第二日依旧下雨,天色阴暗,殷绪仍是早早起来,柔嘉也听着动静起身。
令采秋掌灯,房内顿时大亮。潮湿与冷意弥散,柔嘉拢了拢斗篷衣襟,走进耳房,对正洗漱的殷绪道,“今日阴雨,出行不便,宫里恐怕会罢朝。”
殷烈不教,殷绪不懂这些,将信将疑地看向柔嘉。
柔嘉表情笃定,这时,宫里的大钟敲响,声音洪亮,余音连绵。柔嘉侧耳数了一下,道,“一共五声,是通知大臣今日不必上朝。”
她脸上带笑,藏着一点“看我说对了吧”的小小喜悦,娇俏又生动。
殷绪又觉得嗓子发干,挪开眼,轻咳一声,“那我去书房。”
正准备出口让殷绪再睡一会儿的柔嘉,“……”
她道,“天色还暗着,不如再休息一会儿?”
“不了。”殷绪简单留下两个字,转身出了耳房。他这一去,早膳午膳都未回。
下午殷正一手撑着纸伞过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仆人,皆是手托木匣。
殷正站在厅中,他受伤的胳膊仍吊着,极其艰难地给柔嘉行了一个礼,恭敬道,“公主和驸马的月俸送到了将军府,夫人特命小的送过来。”
柔嘉喝了一口茶水,面色冷淡。柔嘉是有宝册在身的公主,享正一品俸禄,驸马都尉享正五品俸禄,两人加起来不少。不过无论多少,秦氏都不敢处置公主与驸马的俸禄。
毕竟父母俱在,殷绪不能分家,柔嘉心知身为一个儿媳,如果懂事,应该主动将俸禄还回去,让秦氏处置,给当家主母一个面子。
但想到这个家如今已到了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地步,柔嘉便不想给他们这个面子了。
“好,有劳婆母与管家了。”柔嘉简单说了一句,并无其他。
殷正见柔嘉没有下文,知道她的态度,便命仆从放下木匣,自己行了一礼之后,带人退下。
见春过去,一一打开两个木匣,里面都是沉甸甸的银两。
柔嘉柔和了眉目,浅笑道,“将驸马的俸禄送过去给他看看吧,毕竟这是此生的第一份俸禄。再问问他该如何处置。”
见春称是,捧了木匣出去,知夏跟在一边,给她打伞。
那匣子实木制作,本就颇重,加上内中银两,见春抱得吃力,到了书房附近,便有些抱不住。
薛非过来,单手接过木匣,轻轻松松抱在手臂。
见春咦了一声,笑嘻嘻道,“我以为你是根木头,原来挺热心的。”
薛非沉默不语,见春落了个没趣,暗自做个鬼脸,而后道,“这是驸马的俸禄,拿过来给驸马过目。公主还让问问,要如何处置。”
这边柔嘉让采秋收起银两,顺着看起了账本。
院中如今多了吴嬷嬷、两个小厮,薛非与平安也填了长吉与青竹的缺,情况不同了,月钱也该调整一番。
柔嘉正想着,见春又抱着匣子回来了,知夏不在,是转去了房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