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69)
薛琼发现了殷弘的走神,停了下来,细细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温柔与怜惜,面色逐渐僵硬,手指缓缓掐住掌心。
殷弘仍在出神,而薛琼地面色已冰冷到了极点,忍耐到头,指尖猛地掐破掌心,湿漉漉的血液流了出来。
“夫君,你在听我说话吗?”薛琼冷冷问道。
殷弘抬头,打量了一下薛琼的脸色,意识到她的不悦,便露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抱歉,方才想着羽林军中的事,一时出神。”
又补充道,“公主既是你姐姐,那些安神药,你拣珍贵的送过去。”
薛琼并未被他的笑容与歉意安抚,她只觉得,殷弘这细细嘱咐的模样多么陌生,对她何曾如此过。
她想着敬茶那日,眼前之人对柔嘉毫不掩饰的温柔……殷弘二十岁,才托了媒人去薛府提亲。旁的世家公子,十六七岁就要托媒人相看贵女,为何殷弘却拖到那么晚呢?从前她不懂,现在,似乎有些懂了。
但也只是似乎。一切还只是她的猜测。殷弘对她冷淡,也许只是因为公务劳累;对公主殷勤,也许只是看在她的身份。
薛琼把自己劝告一番,勉强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意,“夫君放心,我知道的。”
*
吃过早膳之后,东英院那边果然送了许多安神药,和几个锦盒来,锦盒中都是给薛府的礼物,有珍贵人参,还有珠宝首饰。
柔嘉没有兴趣去看,只听顾嬷嬷禀告,听完后随意道,“将安神药收起,礼物放入马车。”
殷绪饭后又去了书房,柔嘉没有打扰她,让顾嬷嬷安排好出行的事宜,最后小心地将那份做了记号的地图收起,带了两个大侍女出门。
南华院的人出出进进的动静,惊动了在屋内看书的殷弘。薛琼已去主屋陪伴婆母,贴身侍女却还在这里忙碌。
殷弘淡声问,“今日你们公主要出行?”
柔嘉公主出自薛府,那贴身侍女也是薛府的陪嫁,说一声“你们公主”倒也没错。
侍女早间陪着薛琼,听了柔嘉的那一番话,低眉垂目恭顺答道,“公主说做了噩梦心神不宁,不敢惊扰太后,便想回府看看母亲。”
这么一个娇柔的小姑娘,倒是因他受苦了。殷弘心肠柔软,不再说什么。
坐上楠木大车,柔嘉轻轻摩挲着藏在袖子里的地图,思考着待会见到薛怀文,要说些什么话。见春与知夏贴心地沉默着,不打扰柔嘉沉思。
到达薛府,蔚蓝的天空忽然升腾起大片浓墨似的云,从东北角迅速扩散,眼看就要遮盖整个天宇。
狂风平地起,飞沙走石。要下暴雨了。
见春上去拍门,自家女儿回府,也无需禀告,门房笑眯眯地将柔嘉请进。
薛怀文在庭院练剑。他见了殷绪那武艺超群、兵法卓越的模样,心生豪迈,不想被年轻人比下去,这几日练武都勤了些。
下人过来告知,公主回府了。知道柔嘉过来,多半是要说遇刺的事——毕竟婆家靠不住,可不只能与娘家商量了?
薛怀文收了剑,嘱咐李氏招呼柔嘉,自己转入房中换衣。
柔嘉与李氏在厅堂说了几句,见薛怀文迈入,眼眶红了。
这几日她安抚顾嬷嬷,交代婢女,同殷绪商议事情,莫不是冷静从容,可到底是遇刺,还是被陈昱下令刺杀,她心头愤怒与委屈颇多,这会儿见了父亲,最深的情绪终于流露开来,眼睛里漫上水雾。
“怎么了这是?”薛怀文心疼,连忙看向见春与知夏,两人立即上前,一个抱着柔嘉哄,一个给她擦眼泪。
李氏也连忙吩咐嬷嬷,让去厨房端一份公主爱吃的甜汤来。
薛怀文负手而立,肃声道,“珺儿受了什么委屈,尽管与为父说,为父必当为你讨还公道!”
柔嘉听得心中熨帖,又哭了片刻,终于冷静下来,拿帕子擦擦眼角,道,“父亲,是顶要紧的事。”
薛怀文便朝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又看向李氏,语气转为亲昵,“你也去看看璟儿和珠儿吧。”
李氏柔顺地退下。柔嘉也遣退了见春和知夏。
厅中只剩父女两个,薛怀文坐到柔嘉身侧的位置,肃容问,“到底发生何事?”
柔嘉又气红了眼睛,“遇刺之事我们已知,是皇帝下的令,殷弘执行。”
“什么?”薛怀文眉心纠结成川字,一时震惊地拍了下桌面,差点失态地站起。
他呼吸急促,思绪纷乱,又急忙问,“此话当真?”虽他怀疑陈昱的人品,可也不曾料到,他会作出如此荒唐的事来!这个殷弘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刺杀自己的亲弟?
薛怀文不敢置信。
柔嘉用力点头,“千真万确。”虽她没有证据,可她见过陈昱小鸡肚肠暗恨他们的模样,殷绪也断然不会错认自己的兄长,他还去找殷弘确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