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67)
咦?柔嘉忽然想到,殷绪宁愿屡被谋刺,也没请她离开,是不是其实……也有一些喜欢她了?
虽他们成亲不过几日,可已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有一些喜欢,也是可能的罢?
柔嘉眨了眨眼,抬头,探究地看向殷绪,想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殷绪被她看着,只觉得她的视线有若实质,压抑着莫名的喜悦,一寸寸描过他的眉眼,让他身形越来越僵硬,喉头越来越干涩。
在禁不住想滑动喉结之前,殷绪站起身,看向房中的大插屏,道,“天晚了,公主早些歇息。”
嗓音不甚自然,有些沙哑。说完,他快步转入耳房,进入之后,却又发现无事可做,只能静默地站在折页屏风边。
柔嘉看着殷绪离去,也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让她不禁心跳失速。她低头,按了按不安分的心口,起身下地,转入了自己大拔步床的帐幔。
躺下身之后,却又半晌没有入睡,耳朵忍不住听着那边的动静。殷绪的脚步声,殷绪挪开小桌的声音,殷绪衣料与床面摩擦的声音,殷绪的呼吸声,每一样都那般清晰。
柔嘉也不知自己听了多久,最后迷迷糊糊睡去。
殷绪耳里更要灵敏一些,他吹灭灯盏,仰面躺在罗汉床上,听着她忽快忽慢的呼吸,辗转反侧的声音。
夜风寂静,月光如水,在窗上投下婆娑的树影。殷绪慢慢地,也睡着了。
第二日是休沐日,不必上朝。柔嘉起来时,殷绪已不在房中。
猜他多半是练武去了,柔嘉也不打扰,让婢女们进来,服侍着自己洗漱穿戴完毕。
顾嬷嬷步伐稍快进得门来,道,“公主,二姑娘来了。”说到二姑娘,她的面色谈不上凝重,只是颇为不乐。
见春也面露嫌弃,小声道,“前两日不来,今日才来,假惺惺。”
知夏佯怒地掐了她一把。
柔嘉没有在意两个婢女的言行,只朝厅堂走去,嗓音变淡,“请她进来罢。”
薛琼自然不是来关怀柔嘉的。她来,一则是因为姐妹关系,而她又一贯是温婉热心的形象,自然得常来走动;二则,敬茶那日过后,她便一直没能见到殷绪,实在是很想看看,成亲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令这个卑贱的孽障,居然连嫡兄都敢打。
好歹也是嫡长媳,不想输给柔嘉,薛琼穿了一身刺绣精良的衣衫,淡绿色襦裙,宫中赏赐的极品贡缎裁成的窄袖外衫,金珠玉坠满头,异常华贵典雅。
薛琼被婢女扶着,迈入门槛,只见柔嘉端坐在厅堂的主座,连笑脸都欠奉。
厅堂这么个正经地方,见客显得庄重,见自己的妹妹,却是显得疏离了。
薛琼几乎立时就感觉到了柔嘉的冷意,愤恨又不解。
她们是多年姐妹啊,这个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几次给她冷脸?这一次又如此,难道是为了前日的矛盾?
可她已让贴身婢女打探过,殷绪无凭无据怀疑亲兄,殷弘被逼急了,对殷绪恶言叱骂,又被柔嘉斥骂回来。
殷弘到底是否刺杀殷绪她不想深究,总归殷弘是她的夫君,做什么她都支持。只是这对夫妻没有证据,却又打又骂的,如今还摆脸色?凭什么啊!
心里头千言万语,薛琼却丝毫不敢流露,只屈膝行礼,“姐姐。”
“嗯。”柔嘉眼神冷淡,心头想,殷弘刺杀殷绪,也不知她知不知道。
顾嬷嬷站在柔嘉身后,也是不苟言笑,她眼光毒辣,早就知道薛琼装模作样虚情假意:这位收养来的堂小姐,从小样样喜欢照着公主学,公主有什么,她也暗地里会去得来——这种攀比心与背后的嫉妒心,别人看不懂,她却是懂的。瞧瞧今日这衣衫里小心思!
只是从前公主待她温柔,她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顾嬷嬷便还是礼貌相待。
如今既然连公主都冷淡,她便也不想给好脸了。再想到她房里的那位刺杀驸马,顾嬷嬷简直想拿扫帚把她打出去。
但公主未发话,还是算了吧。
薛琼尴尬地站在厅中,立时想走,后悔为什么要来自讨没趣。但来都来了,这样便走,不是又要让别人怀疑她与公主有龌龊?
她如此温善柔婉的人,又怎会与人有龌龊?
“有什么事么?”柔嘉冷漠问。
薛琼恼怒,但仍扯出一抹担忧,“旁的事都不说。听闻姐姐遇刺,我本该早来探望的,只是身子不太爽利,这才拖到今日。姐姐与驸马,都无碍吧?”
旁的事都不说,是指殷绪和殷弘对峙,她出声维护殷绪的事么?不提这些恩怨也好,省得麻烦。
薛琼确实指的是这些事情,她觉得自己着实大度,又对姐姐如此关怀,实乃贤德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