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糊地喊了声：“七七。”

夏凝觅动作一顿，冷冷看他：“要不要继续喝？”

杜元哲痛苦地摇摇头：“不喝了，太难受了。”

“既然知道难受还喝这么多酒，你是不是蠢！”

夏凝觅越想越生气，把毛巾扔在他脸上：“自己擦！”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杜元哲下意识拉住她的手：“七七，你去哪儿？”

夏凝觅道：“我不想和蠢货待在一起。”

杜元哲把毛巾拿下去，微微用力拉着夏凝觅重新坐下，下意识道：“七七别生气，我错了。”

夏凝觅扭头看他：“你错哪儿了？”

杜元哲咧嘴笑笑，看起来傻乎乎的，道：“让七七生气就是我错了。”

他握着夏凝觅的手放在脸上摩挲，轻声道：“七七别生我气好不好？”

夏凝觅一怔，移开视线生硬道：“这件事不是你撒娇卖好就可以过去的。”

杜元哲意识一阵清楚一阵迷糊，他现在理不清前因后果，甚至把对话都给忘了，感受着夏凝觅手的柔软，有种亲一下的冲动。

但刚移到嘴边，他下意识停住，问道：“七七，我可以亲一下你的手吗？”

夏凝觅见他迷迷糊糊还不忘提前问她一声，竟是被逗笑了，没好气道：“不能。”

杜元哲愣愣地看着，在她笑的那一刻，自己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美的风景，喃喃道：“我女朋友天下第一美。”

夏凝觅眼中笑意未散：“说甜言蜜语也没用。”

杜元哲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懊恼道：“我应该用相机拍下来的，拍下来......”

他喝了太多酒，醒酒药只让他清醒了一会儿，很快醉意再次涌上来。

夏凝觅看他握着自己手又睡了过去，一时间觉得自己真傻，竟然和一个醉鬼生气，简直浪费表情。

夏凝觅毫不犹豫地抽回手，不再管杜元哲，转身离开他的房间。

......

次日，杜元哲手下感觉到一阵湿意，吓得他以为自己吐床上了，猛地坐起身扭头一看，才发现枕头旁放着一块毛巾。

毛巾半干，下面的床单有些发潮。

杜元哲拍了拍刺痛的脑袋，大脑一头雾水，根本想不起来毛巾是怎么来的。

他闻着自己身上的酒味一阵嫌弃，没心思再去回想，立刻进浴室洗澡换衣服。

等他一切收拾好，走出房门发现夏凝觅正在楼下办公。

墙上的钟表时针停在数字十的位置。

杜元哲诧异地走下楼：“七七，你没去上班？”

夏凝觅头也不抬道：“我在等某个蠢货清醒。”

杜元哲心里一颤：“我昨晚做什么了？”

夏凝觅抬眸嘲讽道：“不错，还知道我说的是你。”

杜元哲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讪笑道：“我昨晚醉得太厉害，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谁送我回来的都没印象。”

【希望没做太大的错事】

夏凝觅睨他道：“就因为觉得亏欠，你就任由那些人灌酒？”

杜元哲道：“毕竟都是因为我才让他们忙得连轴转，而且还没涨工资。”

“你刚进组的时候导演把你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也没说给你涨片酬，他有没有觉得愧疚？”

杜元哲解释：“那不一样，当时剧组必须赶进度。”

“剧组要赶进度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演员，负责拍戏就好，剧组因进度慢会超出预算那是导演和投资商需要考虑的问题。”

杜元哲愣愣地看她：“七七......”

夏凝觅神色淡淡：“导演不觉得愧疚是因为他和你签了合同，按照要求拍戏是你的责任。同理，那些工作人员和演员也都签了合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合同范围内。”

“你想要补偿他们是你的自由，多买些礼物送给他们就是了，用得着把自己弄成昨晚那个鬼样子？万一把胃喝出事到时候痛苦的是谁？”

“娱乐圈利益至上，你今天放下身段赔罪，改天他们为了利益需要出卖你的时候不会有半分犹豫。如果他们哪天不愿意得罪你，绝不会是因为你平易近人，只会是敬畏你在娱乐圈的地位以及你背后的势力。”

杜元哲看着面前的夏凝觅，第一次真实感受到旁人口中冷漠无情的夏氏总裁是什么样子。

哪怕她心里有柔软的一部分，但她本质上是信奉利益至上，深信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会因利益而聚在一起或者分开。

事实上这样想也不能说错，只是凡事不能太过绝对。

杜元哲沉默片刻，道：“七七，或许你说得对，可人性是复杂的，就连坏人都喜欢和好人交朋友，没人喜欢只注重利益的人。我是可以多送些礼物给他们赔礼，但他们只会觉得我高高在上，可我接了他们敬酒，我之前让整个剧组加了二十多天班的怨气就会无限淡化。哪怕有个别人会在网上吐槽我，不用我出手也会有人替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