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洺脚下步子蓦地就停下了，背对着北澄，执拗的不肯再向前半步。

他脸色青白交加，颜色比斑驳的调色盘还精彩。

“咦？水洺仙尊这又是要做什么？”

“大致是平日里要用的东西还在姐姐这儿吧，不谦大哥不如帮鸾公子把东西也一同送到筑风小院去？”

玄祁眼神里一片澄澈，语气欢快的就像是凡间界娇养着长大、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公子，无辜而又单纯，说出的话却句句戳人心窝子。

直到北澄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急忙捂住了嘴，做了一个缝上的手势。

“累了一天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我出来，谁都别进来。”

这来回一天一夜极其耗费精力，北澄撂下这句话就回了房里。

玄祁要跟上去，结果刚刚跟到门口，北澄就“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扇。

他一惊，脚尖点着地，急速向后掠去几步，讪讪的摸了下鼻尖。

好吧好吧~都怪他这张嘴太贱了。

玄祁鼓了鼓腮帮子，不甘心的又回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

离开的时候肩膀还故意挑衅地紧贴着水洺，狠狠撞了他一下。

水洺屹立不动，反倒是玄祁自己，被撞的趔趄了一下，鼓着腮帮子离开了。

“鸾公子，请回吧。”

水洺神色冷淡，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站的笔直，像是一棵直直扎在小院屋前的青松。

他面朝着紧闭的屋门，固执的不肯离开。

“鸾公子切勿让我二人为难，请回吧。”

““她只说了不让人进去扰她清净，几时说了让我什么时候走？””

他直了下腰脊，仿佛只要北澄不出来，今天他就不会再离开她屋门前半步似的。

“鸾公子，这又是何必呢？主子说了她今日不见人。”

不谦单手向前托，做了个请的手势。

索性水洺也看不见，他就只当做了耳边吹了一阵风来。

两人僵持在院子里，谁也不肯后退半步。

良久，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响动。

“不谦，让他进来。”

得了自己教主的吩咐，不谦这才闪开身，让出了往台阶上走了道路。

“说吧，非要进来做什么？”

北澄一挥手，隔空关上了水洺身后的门。

从传承空间搬出青莲藏了上千年的一坛子酒来自顾自往斟满酒盏，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我记得你就是个瞎子，怎的，现在还想再加上一条，是个哑巴？”

水洺一颗心被什么东西攥的更紧了些。

喉头酸酸的，想出声指责什么，却发现他压根就没有那个立场去干涉她的事。

“我……想见见你……”

到最后，千言万语只憋出了这么一句来。

声音还闷闷的，一翻方才在院门外呵斥玄剑宗弟子的样子，让人不细听都听不清晰。

北澄噗嗤一声掩唇笑了出声，毫不顾忌水洺此刻头都要埋进脖子里的羞赧神色。

她侧卧在软榻上，手肘撑在软枕上，斜斜支住了下颌，墨色如瀑的长发倾斜在靠背上、

扶手上、软枕上，还有几缕调皮的挂在了她的肩头。

“鸾公子，你过来些。”

北澄微微晃荡了下手中精巧雕花的酒盏，对着光，惬意的欣赏酒盏中琥珀色的酒液。

一点点摸索、一点点试探，在他潜意识最深的底线上反复摩挲，直到最后看到他彻底沦陷在泥潭里，清醒着堕落。

大概，会很有趣吧？

“哒、哒……”

水洺乖顺的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软榻前，还鬼使神差的蹲下了身。

她嘲弄的话语落在他心尖上，像一根根尖锐的针在不轻不重的划。

力道不轻不重，有些刺痛，却又痒的酥酥麻麻，让他忍受不住。

“再靠近些。”

水洺压低了身子，听话的又凑近了些。

他看不到女孩现在是那般模样，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身上传递过来的热气，温暖干燥，还带着点点刚沐浴过后的的清香。

他听人说过，他的小弟子是美的。

他有些想象不出来她现在这般模样又会是何等的人间绝色。

“鸾公子，真乖啊……”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近到北澄稍稍倾身向前，一张口便咬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她呼吸时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脖颈最靠近锁骨的一处皮肤上，鼻尖抵在他脖颈上的微凉触感可以被清晰的感受到。

“唔……”

似是有一小簇电流从他心尖沿着脊椎骨四处乱窜，水洺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在战栗着。

“啧，没想到啊……师尊这个样子可比小倌馆那些被教养过的公子们都要娇美呢。”

“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