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人族时间流速飞快！陛下的几月时间于人族而言便是时移事易，旧人不在！芸芸苍生不是您的子民吗！”黎绒此刻言辞之间，肯求之意不在。

“是，也不是。黎绒，这世上谁又能将谁奉若神明？你也只是仙而已，不是造就他们的主。”

“我不懂！更不想懂！黎族只知道受人供奉！就必须回护庇佑！陛下若是有心黎绒感念！若是无心！黎族护佑的天地方圆之内，我黎绒愿意做了这个造物主！”

“后来，你外祖……意外陨落，我也无法维护战神形貌，无法再插手此事。时间过去千年，此间景貌变化我也未曾设想到。”凤容夕与暮云脚步不停，跨过小河，这故事算是讲了个大概。

“黎族？我从好歹也算是做了九重天这么多年的公主，为何从未听过？”暮云从凤容夕开口讲述这个故事，就非常好奇，思索再三，脑海中还是没有关于这个黎族的记忆。

“或许，你听说过离妖。”说及此，凤容夕忽地皱起眉头，好像又将什么线索串联了起来。

但暮云根本没有看见他的表情，激动回答道：“听过！传说那是一种耳似狐挺立，被毛如猫柔软，身形若犬的妖兽！我还想着，这样的妖兽应该非常可爱，若能一见就好了！”

“阿云。”凤容夕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手搭住了暮云轻薄的肩膀，沉重的开口问道：“若你如烨攸一般的处境，你会如何选择？若你真的一统三界九州时，一与二之间想要如何作序？”

“世上众多的事里，两全之事本就很少。若我是外祖，定会让你，或者其他人前去查看，左右不过赴死，多杀几个魔族自然就找的平了。”

凤容夕回想往事心沉痛的紧，低沉着嗓音道：“烨攸老了。我也无法突破半神禁锢。少了谁都不会再有今日和平盛景。”

“奕丞作乱千年，就是盛景？夫君今日有些自欺欺人！外祖若真舍弃了黎族，在我看来便是有些错在身的。”暮云勇敢的对上了凤容夕的双眼，在那双眼中瞧出了很是意外的神情。暮云又接着道：“不过，我倒是明白外祖为何会说人族是，又不是他的子民。”

“为何？”

暮云轻轻的揽住了他的腰身，不疾不缓解释起来：“我曾经和黎族族长想的一样。后来，有人跟我说，真神不过是个虚衔，神和仙都会死，这般类比，人族与我们相比他们也应该是一个个独立的人，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我不需要他们将我奉若神明，也不需要他们遵循我的意志。我行我路，他有他法，是不是也挺好的？”

凤容夕见暮云眼中神采，张开口想要说话，话到了嘴边却是被他声声咽了回去。转而抚了抚暮云的长发道：“从前我能陪着烨攸，日后更能陪着你。无论面对什么都有我承着。”

“那不过是少时狂语！我早就不那样想了！我们现在生活平顺安稳，我怎会舍得惹是生非？”

“那听我一言。前路难行，去别处游玩如何！”凤容夕不自觉的捏紧了暮云，暮云一下就听出了深意，但依旧不解。

“那怎么行！既然到了这岂能坐视不理！放心！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无论发生何事我都只想跟你好好生活！”暮云不知这样说他会不会心安下来，不过他还是就这样同意了。

正在此刻，远处跑来风风火火的道士，头冠歪斜，行囊袋子大敞四开，只顾得上逃命。

“前方发生何事？道长这般慌张啊？”暮云将道士拦下。

“哎呀妈呀，有妖怪啊！快跑啊！”道士推开暮云，一顿奔逃头也不回。

暮云看向道士远去的背影，倒是更加迷惑了。

“他不应该是除妖的吗？为何会怕？”暮云拉过凤容夕，一头扎入了山坳。

山坳的另一头，疮痍满目，风化岩石，没走几步就卷席而起的尘土染的两人长发都掺进了沙粒。

“这地方如此奇怪！怎的压人修为！”暮云惊讶地发现进入了这个山坳，竟然比仙枷的效果都要好！

“阿云？还剩多少？”凤容夕询问。

“比天人好些，大概……化仙？这里面太奇怪了，到底是谁会有这么大的愿力可以这般压制仙族！”

行过小路，终于来到谷中，眼前豁然开朗，不过苍凉之景更甚，土地皲裂成田字形，人族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干燥起皮，看起来发黑发硬，像是个个带了面具在脸上。

“外来者！抓起来去见村长！”几名老汉看到暮云二人，皆是大声疾呼，引来了几名守村壮汉。

上来二话不说，就将暮云擒住，一旁的凤容夕也是如此。暮云甚至不惜使出仙力挣脱，令人意外的是，暮云被擒住的双手纹丝未动仍然被壮汉擒着！这壮汉的手竟然比捆仙索的牢固！可看此人气息依旧是人族，不过是比寻常人类高大许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