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13)
这时外面有小丫鬟问何时传饭,谢瑾想着老太太不宜过度忧思,便命马上传饭。
谢瑾又打发了云舒去请李及甚过来一起用饭,片刻后,云舒来回:“李公子说他昏睡半日仪容欠佳,不宜面见贵人,明日下学后一定前来赔礼道歉。”
老太太便说:“那孩子想必是个面浅的,让他来和我们一道用饭,他反不自在,况且这大冷寒天的,他又受了伤,还是静养为上,不宜多挪动。”
谢瑾吩咐:“让厨房多做些清淡进补的饭菜送到宝辉院,将老太太日常喝的人参养血汤,减轻些剂量早晚服侍李公子喝一盅,只他小孩子家的也莫要补过了,见他脸上血色好些,早上的就可免了。”
云舒自然一一应下,谢宁曜夸赞道:“姑妈,还是你想得周到!”
谢瑾笑着说:“你也是小孩子家的,懂什么待客之道,成日里就知道玩。”
她又嘱咐道:“李公子如今住在那里就同曜儿一样是你们的主子,谁敢怠慢了他,你即刻来回我!”
云舒连连应是。
谢宁曜与祖母、姑妈用饭毕,便回了自己的宝辉院。
李及甚也方用完饭,正站在屋檐下望着院子南面一丛红梅出神。
大雪已停,院里早堆起极厚的雪,唯有几处碎石甬道被清扫了出来,余者皆留着观赏,琼玉满地,越发称得那丛梅娇艳欲滴。
谢宁曜是从院子一侧游廊回来的,他倚在雕花门框上望着身披大红羽缎鹤氅的李及甚,在雪后傍晚清冷余晖的照耀下真如谪仙下凡。
他想着:赶明儿让表哥教我作画,若是能在阿甚大美人身上作画岂不有趣的很!
谢宁曜跑过去笑问:“看什么呢?”
李及甚诵道:“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从何处回!醉眼开,睡眼开,疏影横斜安在哉?从教塞管催。”
谢宁曜当然明白李及甚用这首词点他呢,他只装不懂,含含糊糊的说:“你怎知我喝醉了?诶,这地转好快,头晕,快扶扶我……”
第7章
说着他便往前栽去,李及甚赶忙丢了捧着的手炉,一把扶住了谢宁曜。
谢宁曜噗嗤笑了出来说:“我装的,你真好骗。”
李及甚也不生气,只盯着台阶下摔的七零八落的手炉,叹道:“可惜了这样的好东西。”
谢宁曜笑着说:“那不值什么,为博阿甚一乐,摔多少个也无妨。”
李及甚面色一沉,严肃道:“小公爷,您在家这般便罢,去学里万不可再如此。”
他俩闲话间,衔蝉已递上一个更为精致的黑漆描金山水楼阁手炉,李及甚接过捧在怀里。
谢宁曜保证道:“这不是在家为我们好玩吗,去学里绝不这样,我定不误你好声誉。”
李及甚也就不再追究,只是沉默不语。
谢宁曜又说:“别叫我小公爷,叫我阿曜,或是谢宁曜、谢扶光,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能再叫小公爷,听着好生疏远。”
李及甚沉吟道:“原来你表字扶光。”
谢宁曜笑着说:“大哥为我取的,大哥说曜为日,扶光乃日光,阿甚,你可有表字?”
世人大多十六岁及冠才由父亲赐字,谢氏为督促子弟成人上进,十二岁便分院自居并赐字,原本应由谢启为他赐字,去年谢启还在边关,自然是大哥代劳。
李及甚遗憾道:“无字,李氏子弟及冠之年方由父兄赐字,我已无父亦无兄,字更不会再有。”
谢宁曜连忙说:“是我唐突,不该问这些。”
他只知李及甚家境贫寒,却不知其年幼失怙,身世如此坎坷,这愈发让他想要好好爱护疼惜。
李及甚道:“不知者无罪。”
为了缓和气氛,谢宁曜又说:“阿甚,你喜欢红梅,赶明儿我便让工匠将这院里植满红梅如何?”
李及甚方说出“小公”二字便反应了过来,连忙改口:“扶光、阿曜,院里红梅独枝为佳,成片梅林宜栽山坡。”
谢宁曜打躬作揖道:“谪仙便原宥我这个俗人罢,想来你们生而聪慧非常,我等蠢笨之人实乃望尘莫及,种梅也只贪多,全不知雅趣为何物。”
李及甚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亦被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弄的忍俊不禁。
谢宁曜望着李及甚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竟看得有些呆住了,原来这高冷绝世佳人笑起来更是醉人心脾!
李及甚微微蹙眉,问道:“可是我嘴角还红着?”晚间他看过已然恢复完好,他也知道对方看什么,只是不便点破罢了。
谢宁曜连忙解释:“没有,好的不能再好,我看你身后的落日余晖呢,真漂亮。”
……
两人檐下赏雪观梅看满天红霞,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掌灯时分,方回屋内,洗漱妥帖后便到了安寝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