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背对着朱元璋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朱元璋现在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听不出喜怒，可恰恰是这古井无波的语气，却藏着无尽的杀机，似乎一言不合就会置他于死地。

歪脖子树上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嘎嘎的听得他心底一阵发怵，太祖爷不会真想亲手杀了他吧？

一念及此，额头不由冒出冷汗，身子禁不住打起了寒颤，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爆炸，却不敢在此时多说半字。

“朕在问你，你怎敢不答！”

朱元璋霸气拂袖，转身一脚踹向崇祯皇帝的背，崇祯皇帝“砰！”的一声摔倒在地，面朝黄土，脸上满是被石子嗑的血流涌出！

王承恩不敢上前搀扶，赶紧朝着朱元璋跪下，也不顾前面就是尖锐的石头，冲着朱元璋磕头如捣蒜：

“太祖爷，求求您饶了陛下，陛下真的尽力了！”

“太祖爷，您有火气，就由老奴来承受吧，老奴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王承恩泪如雨下，见朱元璋并未回复，头不断地一抬一落，额头上出现了不少石子印，更有鲜血渗出，数不清的碎石子硬生生扎入了他的额头，看得观众们额头发麻。

朱元璋冷哼一声，哪里会在意这种求饶，任由他不断地叩首！

“承恩……”

崇祯皇帝徐徐起身，说道：“太祖爷教训我是对的，我活该受这处罚！”

“勤奋又如何？”

“大明天下，终究是亡在了我的手中，我也确实，听信了小人谗言，带着私心影响了孙传庭对战局的判断……”

事到如今，崇祯皇帝自觉也没啥可以狡辩的了。

他断定，太祖爷是真的知道了一切，再敷衍下去还没等自己上吊就得死。

擦了擦嘴角上的鲜血，崇祯直起上半身，挪动膝盖，正对着朱元璋跪着，说道：

“晚辈也是后来才知道，早在出征前，孙传庭就给兵部尚书冯元飙写了信，阐明他‘雅不欲速战，见上意及朝论趣之急，不得已誓师’的无奈。”

“晚辈……知错了，可我得知时他已经兵败，追悔莫及……”

崇祯皇帝低下头，一副认罪的模样。

“你还敢跟朕在这说追悔？！”

朱元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一刻，他不再把自己当成是朱由检的先祖，而是大明的开国皇帝！

他可称朕，可称咱，但称朕之时，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洪武大帝——朱元璋！

他现在，要审问大明的末代皇帝！

“这样的将军战死之后，居然连个追赠都还需要清朝人来给，“忠靖”的谥号竟然需要乾隆来封，你这个皇帝是做什么的？！”

“你告诉朕，朱家人的脑子都被你吃了吗？！”

“本该以此来彰显孙传庭保家卫国的功劳，本该以此来定文臣武将之心，让他们知道，效忠朝廷保家卫国的人，绝不会白白牺牲！”

“可你呢！你竟对此事充耳不闻，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百姓，但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你是勤奋，但就是头猪，也不难想出如此浅显的道理吧！”

“他败了正是军心涣散之时，你明白他有能力，却敢临阵换帅，有功受猜忌，无功立马就舍弃，你让那些跟随他的将士们如何想！”

“站起来，你给朕站起来！”

朱元璋一把揪起朱由检，朱由检被逼起身，一巴掌径直朝他呼了过来！

啪！

一股巨力袭来，那只手上满是老茧，打得朱由检侧头摔倒，脸上霎时间涌出血掌印！

他暗暗承受着朱元璋的所有怒火，却不敢有半句反驳！

“孙传庭战死，孙传庭的继室张氏率三妾两女投井自杀，宁死不丧我大明骨节，可你在想什么？！”

“你这个无能子孙，竟是在怀疑孙传庭到底有没有战死，连封赠都未给一个！！！”

“就你这般，谁还能心甘情愿地为你卖命，为何你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临死就只有一个太监陪着，自己好好想想吧！”

朱由检趴在地上，脑袋瓜子嗡嗡地叫着，耳边朱元璋的话像是闷雷炸响。

是啊，他何尝不知那些文臣武将已经和自己离心离德？

只不过，他一直在试图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罢了！

他是个皇帝啊，临死居然只有一个太监陪着，多丢人啊，不安慰自己说群臣不知道他的行踪，还能怎么说呢？

王承恩在一旁一直叩首，朱元璋丝毫不理。

他要是在意一个太监的求情，那还能是洪武大帝么？

“我的天，照朱老祖这么说，那崇祯皇帝的确是把江山给作没了！”

“没错，崇祯也有直接亡国之祸啊，孙传庭之前立下汗马功劳，结果换来的是入狱，出来后虽然败了，但在和李自成的交战中也是先胜后败，仍然起了不小的作用，最终更是拼死守潼关，结果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