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283)
裴定西道:“他睡起来,我捅他脸,他也不醒。”
大家都笑。
裴莲接过自己的儿子。
抱进怀里的一刹那,就生出了奇异的感觉。
这个孩子,来自她的身体。
这孩子才是世间与她最亲近的血脉。
比父亲更亲!比弟弟更亲!
“叫睿是吧?”裴定西问。
普通人家一般不会这么早就给孩子起大号,通常都是等立住了之后再起。
先起个小名唤着。
但裴家血脉真的太单薄了。所以虽然是外孙,裴泽还是早早地就给这孩子起了名字——男女各一。
外祖父赐名,是为重视与疼爱,赵景文欣然接受。
男孩的话,就叫赵睿。
这个赵睿与前世的赵睿出生的时间不一样。
其实连叶碎金都不知道,这个赵睿到底还是不是那个赵睿。
这个事,除了老天爷,谁知道呢。
但裴莲,一如上辈子,在做了母亲之后,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甚至对男人的迷恋都退去了很多,更多的爱从赵睿出生的一刻开始,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不管他是哪一个赵睿,都是裴莲最重要的赵睿。
裴莲经由婚姻,完成了从女儿到妻子的转变;经由生育,完成了从妻子到母亲的进化。
她轻轻拍着赵睿,盼着赵景文和裴泽安全归来,幸福地笑了。
襄州。樊城。
樊城守将恨恨一拳捶在箭垛。
“竟真不救!”
“竟疑我至此!”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人呐,真是很容易欺人也自欺。
有时候说得多了,真的连自己都信了。
赵景文心道,要不是你早就做一堆事,我怎可能说得动襄阳。
但樊城守将如今觉得自己真真可怜,一片丹心喂了狗,是完完全全的受害人。
如此,与襄阳撕破脸,脱离高氏,就毫无心理负担了。
这种心态的转变过程,赵景文懂。
襄阳城。
斥候回报:“是佯攻!城上城下都在做戏!并不曾真的攻城,只摆摆样子。从城上‘摔’下来的像是稻草扎的假人。”
襄阳城守将气炸了:“王八羔子!我早就看出来他有异心!”
去年收到的税钱都不对,定是樊城在搞鬼。
“来人,往荆州报信!樊城反了!”
襄阳不来救,这场“攻城”就偃旗息鼓了。
隔着江,两边都气得不轻。
赵景文趁机游说樊城:“共谋襄阳,此七省通衢之地,南船北马,其利巨大。”
然而樊城只打哈哈,不给准话。
赵景文也不是真的要跟他一起谋襄阳,都知道,只要襄阳紧闭城门不出,就谋不动。
但他依然表现得十分积极,“游说”樊城与他合兵打襄阳。
樊城敷衍:“他虽不仁,我不能不义,不好撕破脸。”
最后,他无法拒绝赵景文,只好支援了他一些粮草和攻城器械:“你先打,我先看看,你若是能把他逼出城,我就出兵帮你打。”
出兵是不大可能出兵的,更想看房州和襄阳互相厮杀。
但至此,裴泽要赵景文做到的事,赵景文达成了。裴泽要的,不过就是樊城不助襄阳,不让他腹背受敌。
第二日,裴家军开始攻襄阳。
当然也只是做做样子。但这样也够襄阳生气的了:“哇呀呀,好个贼厮!昨日还是同僚,今日就反水引贼打我是吧!”
“亏得我昨日没有上当!否则说不定叫这贼厮赚去我一颗大好头颅,冤死我!”
下边将领来报:“未见樊城兵,都是旁人家的兵。”
襄阳守将道:“我想着他也没这么傻。城下如何了?”
将领答道:“普普通通,不足为惧。”
这攻城的力度于襄阳实在不算什么,甚至有点软脚虾。
“让我看看这个不自量力的大傻子。”襄阳守将道,“房州的谁家来着。活傻子。”
赵景文往襄阳“告密”说的是樊城勾结了房州。搁在襄阳守将心里,就觉得是房州这家被樊城忽悠了,傻呵呵地被樊城拿来当枪使。
守将亲自看了。
房州的傻子实在不足为惧,软得厉害。
他观察了一阵,道:“我瞅着,这个裴家也不是很尽力。大概也没那么傻。”
“不怕。叫他们攻。”他道,“这点人一百年能攻下来,老子跟他姓。”
裴泽没有亲自攻城,他正与叶碎金告别。
“你去吧。这里有我。”他道。
叶碎金道:“若损耗太大就放船。”
裴泽却道:“他们水军走得比你陆路快,我给你撑着,叫他们追不上你。”
叶碎金笑了。
“兄长保重。”她道,“我去了。”
裴泽目送她上马。
八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