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寒贵(643)

作者:九天飞流

“那我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苏轶昭忍不住问道。

“当年苏锦荀还是太常寺少卿,苏家声名不显,在朝为官者不多。机缘巧合之下,我年幼时与苏文卿相识。他虽是庶子,但性情豁达,人又聪慧。我从小出身勋贵之家,便只喜欢舞刀弄枪,但对文人还是尊重的。”

盛澜清似乎回忆起了年少的时光,眼神中满是伤感。

“我与他成为好友,时常在一起玩。后来父亲与我定下一门亲事,就是长公主之女,长平郡主。当时我们都还年少,公主对钰儿管教也并不严,三人便时常见面。”

原来苏文卿这么早就认识文钰了吗?哦!不对,应该叫毕钰。

长公主的夫婿乃是卫国公毕文忠,世袭罔替的爵位,尚了公主之后,做了几年的户部尚书,之后便辞官,成了闲散富家翁。

长公主与卫国公之前连生二子都夭折了,最后才生下了毕钰。因此长平郡主从小就娇生惯养,锦衣玉食,是娇宠长大的。

后来卫国公早逝,先皇和先皇后就对长平郡主更是怜惜,千挑万选,才给她挑了个镇国公世子为夫婿。

当然,苏轶昭觉得这就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先皇如此猜忌镇国公府,将郡主嫁过去的目的,耐人寻味。

盛澜清继续道:“那时形势严峻,父亲说不能再等了,于是我们商议了攻进皇宫的时间。

原本是做好了完全准备,五城兵马司和京卫指挥使司大多都是我们的人,其他卫所驻扎的官兵就是想来营救,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盛澜清说到此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

“谁料有人告密,秦世文便提前调动军队,还知晓了我们进入京城的路线,对各处严密布控,将我们的人拦在了城外。”

盛澜清握紧了拳头,“你能想象皇城之内隐藏了六万人马吗?那么多人我们一点都没察觉,甚至还有人穿着我们的衣服,来个蒙混过关。因为提前泄密,父亲带着将士们冲进去之后,便是孤立无援,任人宰割。”

“而这些,都是拜苏文卿所赐。”盛澜清的眼神中满是恨意,“那日密谋时,苏文卿来府上做客,便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他偷听你们谈话,你们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吗?并且他如何知道你们这么详细的部署?”

苏轶昭心中疑惑,但又想到苏文卿武功不差,或许还真有可能。

“他时常来找我,家中下人对他已经非常熟悉。他说有急事找我,下人知道我们有事不可打扰,便将他让至我的书房等候。

后来听到有下人禀报,说是他想摘我们外院栽种的琼花,我赶回去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那你怎么又能确定他偷听到了内容?”苏轶昭很是疑惑。

“因为我发现我放在书房的一张皇宫地道图被人动过,那天我正研究皇宫内所有地道图,就是想看看是否能从地道冲入皇宫。后来我被父亲叫去议事,便将图放在了书房暗格中。”

盛澜清仔细回忆着,也是在想当时的情节,他内心自然不希望是苏文卿,但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那个暗格他是知道的,因为有一次我得了一个非常稀有的西域琉璃珠,将这个宝贝从暗格中拿出来给他看过。我当时并未注意,可后来父亲落败之后,便回忆起当时我放置的时候十分匆忙,与一根断裂的流苏穗子一起放了进去。”

“可我后来去的时候,那根穗子落在了地上。原本以为是我后来拿的时候掉出来的,可被关的前些年,脑子还清楚的时候,时常回想当年的细节,才想到了这个。”

“光凭这一点,并不能确定是父亲偷看的。”不是苏轶昭为苏文卿开脱,实在是证据不足啊!

“当然不会只凭这一点。”盛澜清冷笑了一声,“因为他将此事告知了钰儿。”

苏轶昭这才想起,先皇可是长平郡主的外祖父,如若她知晓了此事,那该如何自处呢?

夫家和娘家,长平郡主该如何选择?她会不会将此事告知了长公主?

盛澜清眼中再次浮现出了痛苦之色,“我们一直都是瞒着钰儿的,可钰儿还是从你父亲口中得知了此事,之后便与我争执起来。我知道她很痛苦,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父亲停不下来了,我也不可能停下来。我们因此事争执了几回,为了不让她跑回公主府,我便将她软禁在府中。然而她却是个倔脾气,一次趁下人不备跑回了长公主府。”

“所以她将秘密告诉了长公主?”苏轶昭哑口无言,这时候似乎怎么选都是错。

如果夫妻伉俪情深,毕钰也舍不得夫君去死,毕竟还有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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