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寒贵(610)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段时间,先帝对镇国公还算优待。因为镇国公弃武从文,便给了他一个文职,任他为刑部尚书。”
“那之后必定又发生了什么吧?”苏轶昭觉得到这里,双方都满意了,还能有什么值得两人翻脸无情的?
纵然镇国公有些憋屈,可那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妥协啊!
“可先帝此人实在小肚鸡肠,只能说镇国公文能兴邦,武能定国。他太有才干了,即便从文,也能干出一番大业来。”
窦俊言语中对镇国公推崇之至,用苏轶昭前世的话来说,这就是偶像。
苏轶昭恍然大悟,“可是那些律法改革?”
“嗯!镇国公再次名声大噪,先头瞧不起他的文官都对他另眼相看,一时间风头无两。”
得!这是又惹先帝猜忌了吧?
“镇国公屡次为朝廷献策,可事后先帝功劳都给了别人。日久天长,朝中众臣也就看出了端倪,对镇国公并不敬重了。
镇国公也有些心灰意冷,原本一腔抱负为民,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先帝为何这般小心眼呢?镇国公都已经成为文官了,你还揪着不放,难道就不怕被那些朝臣耻笑?
苏轶昭实在不理解,历朝历代的能人都很多,可人家帝王也没怎么着那些人啊!有些甚至还得重用呢!
“我与镇国公秉烛夜谈,二人把酒言欢,席间镇国公吐露真言,说是没想到当初那个对他关照有加的义兄,竟然变得如此彻底?怪他当年识人不清,言语中隐隐有些后悔了。”
“酒后吐真言,不怕隔墙有耳吗?”
苏轶昭觉得此言不妥,不过当时镇国公应该是不吐不快了,心中苦闷无人诉说吧?
窦俊看了苏轶昭一眼,“每每都能被你猜中!”
“先帝当年在镇国公府就安插了暗探,此言传到他的耳中,便对镇国公更为猜忌了。后来镇国公空有官职和爵位,却无所事事,根本不叫他插手朝中事务,他也想开了,决定辞官带着家眷去祖地住上几年。”
“如此一来,先帝还要猜忌他吗?已经退无可退了!”
苏轶昭有些气愤了,这完全是退让到了极限,先帝还不满意?
“是,退无可退。当年先帝就猜疑镇国公后悔让出领袖之位,事实证明之后镇国公也的确后悔了,不过那都是让先帝逼出来。赶尽杀绝,还不容许别人反抗吗?”
窦俊一拳砸在了高几上,痛心疾首地道:“镇国公都已经打算回祖籍了,可那些奸佞之臣却为了讨好先帝,就算计镇国公府。”
“镇国公要离开,那些追随的旧部便前来送行,那日国公府摆了践行酒,就是为了好好告别的。可那些贼子却说国公是要召集旧部造反。国公听到传言,顿时怒急攻心,病了。”
“因此留在了京城养病,先帝对他更为忌惮是不是?”
苏轶昭叹了口气,这是被逼得不得不造反呐!
“对,当年国公为表诚意,还为世子迎娶了长公主之女,长平郡主。只可惜先帝被猪油蒙了心,否则也不会有之后的谋逆了。”
“国公缠绵卧榻之后便彻底想通了,既然如此,那索性就反了吧!
先帝派暗卫将国公府严加看管起来,可国公还是找到办法与旧部联系。原本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了,胜券在握,可谁知却出了变故。”
“是何变故?”苏轶昭心中狂跳,她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窦俊转头目光炯炯,“有人告密!”
“何人告密?”苏轶昭只觉得心都跳到了嗓子口。
“当年一个旧部的属下,此人贪图荣华富贵,暗地里向先帝告密,先帝才有所防备。”窦俊悠悠地道。
苏轶昭松了口气,“那人呢?还活着吗?”
“不!当年随着国公从宫里退出之前,我手刃了此人。”
苏轶昭想问苏文卿的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过,这么多年我每每仔细回想,都觉得不太对。那个告密者是京卫指挥使司镇抚,并非你祖父亲信,不过是你祖父旧部中的一名追随者,他是如何知道详细部署的呢?”
详细部署?苏轶昭觉得有些不太对了,“那您觉得会是谁呢?当时有多少人曾与祖父共同谋逆?”
第464章 陷入两难
“人都死地差不多了,当年你祖父不忍那些士兵随着他赴死,于是在入了长公主府之后,就将那些士兵遣散了,只剩下三名亲信追随他,最后都烧死在了长公主府。”
“至此,活下来的叛军头领也被先帝就地斩杀,我一时竟也想不起何人会背叛国公。”
窦俊皱紧了眉头,他摇头叹息。
“都死了,或许告密者也死了呢?毕竟这样的墙头草,先帝也不会再重用了吧?”苏轶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