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寒贵(110)
“我家娘子怎么可能自尽呢?她昨日还说要来寺里上香求子。我们夫妻二人成亲三年,她一直都未怀上,这已经是我们的心病了。”汉子摇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若是今日要来求子,应该不会自尽。自尽何处不能?为何要选寺里?苏轶昭更倾向于谋杀。
“江捕头,将人带至戒律阁问话!”李推官朝着江捕头吩咐了一声,随后便朝着戒律阁的方向走去。
“小苏公子,若无旁事,不如一起来参谋参谋?”李推官走前还不忘将苏轶昭喊上,这小子脑袋瓜灵敏,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本想将人都带进衙门审问,然而事情还没摸清楚,或许中途还有其他人牵扯进来,因此李推官打算等摸个大概再说。
苏轶昭自然明白李推官的心思,不过她也是巴不得呢!
男子痛哭流涕,抱着娘子的尸体不肯离去。
两名衙役见状上前扯住他的胳膊,喝到:“大人要带你去问话,跟咱们去戒律阁!”
三人一番推搡,最后江捕头厉声一喝,这颇具威严的模样让男子终于有了些许的畏惧。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早上你娘子要来寺里,你为何不与她同行?你在家中作甚?”李推官一上来便质问道。
妻子被谋害,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自然是她的夫君。
“草民是杨家庄的一名屠夫,名叫杨山。平日里便是做着杀猪的活计,有时候还收些猪肉、下水和大骨去集市或坊市售卖。”
杨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道:“原本今日是要陪同娘子一起的,可今日一大早,同村的杨丁家要杀猪,就喊了草民过去。草民是看着娘子坐上三叔家牛车去的寺里,这才放心了的。”
说到此处,这个身高六尺的汉子不由得掩面而泣。
“今日太过忙碌,又被主家留下用饭。席间喝得有些熏了,杨丁家热忱,便留草民歇个晌。这一觉一直睡到了酉时,猛然醒来,才发觉天色已晚。回了家中,眼见娘子还未归,这才找了过来。”
苏轶昭算了一下时辰,倒是正好。
“你此言,何人能与你作证?”李推官问道。
“杨丁家可作证,杀猪时,附近很多人家来围观。杨丁家的族里人还来吃了杀猪菜,很多人都见过草民。”
杨山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位大人,他怎么看这位大人是在怀疑他?
李推官看着手中那份详细的记录,撇过头来看了苏轶昭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赞赏。
“冯氏被害的时辰是在未时到申时,你说你这时候在睡觉,可有人证?”
李推官是老办案人了,上午的人证和死亡时辰可没关系。
杨山脸色一变,“这?草民已经醉了,睡得跟猪似的。”
突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道:“哦!当时草民依稀记得,杨丁也喝得走不动道儿了,他爹娘应该是把我二人都搀扶到一个房里睡下的。”
“你不是说你喝醉了?当时的情形你还记得?那你醒来可有看到杨丁?”李推官冷脸问道。
苏轶昭看着杨山额角的汗珠越聚越多,不禁眼神微凝。
“没有见到,或许是草民睡晚了。不过要回家之前,还碰到了杨丁的爹娘,说了几句。”
“大人!方丈师父让贫僧来传个话。”戒嗔突然出现进了戒律阁,而后对李推官道。
李推官脸色微凝,跟着戒嗔走到了后院。
苏轶昭举目看去,她自然不能跟过去听,这摆明了是不想给外人听的。
不过她也能猜出一点,法源寺可相当于皇家寺庙。这一日之内出了两个命案,还是一男一女,传出去很不好听。
就在此时,相思突然回来了。苏轶昭心中一喜,连忙让它小心跟去了后院。
“大人!方丈大师的意思,这事儿还是早些完结为好。就怕真凶还在寺中,伺机为非作歹。早日找到凶手,也免得传出去,有损寺里的名声。”
又来,李推官面色有些发沉。今日之内破案,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这会儿天都要黑了。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等此间事了,注明大师决定给那两位超度一番。”
就在李推官要表达不满之时,一名衙役匆匆跑进来。
“大人!知府大人下令,此事就在寺里解决,不可传出去。今日定要解决,否则明日京中必然流言蜚语,届时传到那位耳朵里,就连大人都要吃挂落。”
李推官顿时脸色发黑,“可之前寺内未封锁消息,此事已经被外人知晓了。”
戒嗔皱眉,“命案是发生在要闭寺之前,寺里的香客都走得差不多了。贫僧告诫过僧人,不许传出去,否则要面壁思过,僧人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