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早着呢。”秦晚吐槽，“老头们真能折磨人。”

“你可以不听老头的职业规划。”顾子遇说，“你直接进国安，去刑侦部门也行。”

“你等着吧，等再过几年，老头也会让你去总参历练的。”

“我乐意去啊！”顾子遇说，“总装，总参和总后，我都会轮一遍。”

秦晚啧了声，“果然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别造谣啊！”

“这可不是造谣，很多人都猜你是不是陈局亲生的。”

“……”顾瓷乐不可支。

“你才像亲生的。”顾子遇说，“论长相，你比我像多了。”

秦晚挑眉，“我和陈局像，你瞎了？”

“挺像的！”顾子遇说，“神韵特别像。”

“你可拉倒吧。”

顾瓷听他们斗嘴，心情也松快了些，忍不住想到陆知渊，他如今在做什么呢？她想一下那段时间，她好像经常在山里散心。

上一世，别院山上。

顾瓷带着顾子遇在山上野餐，顾子遇迈着小短腿，一蹦一跳地跟着顾瓷，手里抓着一支山里摘的绿梅，一路都是梅香，陆知渊跟在他们母子身后，也闻到了梅香。

黎江带着近卫队离得远，这是一座私人的山头，只有一条路能上，下面的岗哨守得好，山上非常安全，顾楚韵被季珹弄进医院，这段日子顾瓷和顾子遇过得很平静，顾瓷不再发疯，精神状态慢慢好起来，安眠药也不再吃过，夜里也很少做噩梦。

陆知渊死后，别院里的照片都收起来，赛车模型也藏起来，顾子遇要看爸爸的影像，都是黎江带他到亭外观看，他们都避着顾瓷，近几日顾瓷会自己翻找出陆知渊的照片，指着照片告诉顾子遇，这是他的爸爸。

顾子遇对爸爸没什么概念，他也没接触过很多人，他对爸爸其实没有概念，甚至对小孩子为什么有爸爸感到困惑，所以提不起来多爱。

更多是好奇，那天顾瓷指着影像说，那是爸爸时，顾子遇还很迷惑地问，爸爸去了哪里。

“爸爸一直在我们身边。”

陆知渊怀疑顾瓷是不是能看到她，可好几次他在卧室里定定地看着顾瓷，顾瓷却又视若无睹，他也就不再怀疑。

顾子遇还小，爬山很吃力，顾瓷坐过牢狱，身体并不好，母子两人爬山都很慢，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看看风景。

顾瓷上一次带顾子遇爬山看风景后，回去就自杀，多少让陆知渊心有余悸，顾子遇也回去了，若她要再来一遍，陆知渊还真不知道该找谁来阻拦。

“妈妈，我饿了。”顾子遇捂着肚子，委屈地眨眼。

顾瓷停下来，把小书包打开，她带了三明治和牛奶，水果，顾子遇坐在石头上啃三明治，吃得很满足，这孩子两岁时是乐天派的，很是活泼，顾瓷拿着湿纸巾擦去他额上的汗水，看到她手臂上的伤痕时，心里一窒。

她和黎江下了命令，日后若是她发疯，把她关起来，不要让她靠近子遇。

黎江应了，顾瓷却不大信。

“子遇，伤口还疼吗？”顾瓷捧着顾子遇的小胖手，吹了吹。

“不疼了。”顾子遇摘了一个葡萄喂顾瓷，“妈妈，吃葡萄。”

顾瓷咬上葡萄，揉揉儿子的头发。

陆知渊看着他们母子相处，欣慰，又心酸，子遇真像一个天使，后来为什么变成了小恶魔？小瓷如今精神状态也很好，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季珹通过监控，勉强算是不找顾瓷和黎江的麻烦，他只要顾子遇开心就好。

人人都说，父母爱子女是天性，可子女爱父母，也是本能。

不管子遇遭受过多少磨难，他都那么爱顾瓷。

两人在半山腰填饱肚子，顾瓷带着顾子遇继续往山顶走，顾子遇其实不太想爬山了，好累哦，这一段是台阶，不是水泥路，小短腿顾子遇呼呼喘气，“妈妈，想回家。”

“再走一段路就到了。”顾瓷抱起她，顾瓷身体不太好，拎不了重物，右手更是神经性损伤，没有一点力气，她单手抱着子遇。

顾子遇尚小，不懂妈妈的辛苦，顾瓷主动抱他，孩子很高兴，还挥着绿梅蹦跶，陆知渊看顾瓷那么累，都想把顾子遇揪下来。

山顶修建了一个平台，是一个观景台，凉亭里有一台移动的天文望远镜，天气好时，陆知渊会带顾瓷来山顶看星星。

观景台也能看到远处城市的风光，这座山视野很好，若不是私人的山，应该会有很多人来露营，观景。

黎江和近卫们离得很远，都没有打扰他们。

顾瓷把顾子遇放下，这是陆知渊死后，她第一次来观景台，这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顾瓷触景生情，难免想到陆知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