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过去要五个小时。”

“让他去查探，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你怀疑他们会去五角洲？”蒋君临问，他对这地方没有一点好感，贫穷，落后，礼乐崩坏，是犯罪的天堂，当年扫荡时废了一番功夫，如今又死灰复燃。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过你！”陆知渊看了蒋君临一眼。

蒋君临预感到自己听到这件事，不会很高兴。

陆知渊说，“五角洲是黑鹰一手掌控，一手扶植起来的犯罪集团！”

“你说什么？”蒋君临拍案而起，“陆知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和唐明州就是因为管理黑鹰理念不合，分道扬镳，我才想要杀他，永绝后患，当年正好你要扫清五角洲，我就借刀杀人。”陆知渊提起往事，语气平淡，“这是历任黑鹰主人才知道的秘密，他一个人控制着五角洲，我年龄小，且有超能力，夜里不近人情，唐明州觉得我和他是一类人，所以和我分享这一消息，从那以后我就想着杀了他。我以为五角洲作恶多端，所以警方要扫荡此地，所以将计就计。”

蒋君临双眸微红，死死地看着他。

往事像是一把刀横在蒋君临的心里。

陆知渊说，“你别这么看着我，黑鹰扶植五角洲多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我不是黑鹰的主人，五角洲至今还存活，你当年得到那么多情报，地形，兵力部署，武器库那一项情报不准确？你以为是神仙下凡，特意送给你的吗？”

“小珹知道吗？”蒋君临声音微哑。

陆知渊难得沉默，摇了头，这事他怎么忍心告诉季珹，他在五角洲受了八年折磨，最后却投身黑鹰，他怎么开口告诉季珹，五角洲就是黑鹰一手扶持的，如今他还忠心耿耿为黑鹰效力。

如今，怕也瞒不住了！

蒋君临一想到季珹知道这消息的心情就心如刀割，“小珹一心想要毁灭五角洲，一心逃离五角洲，可结果……他却阴差阳错进了黑鹰，余生还要和黑鹰纠缠不休，陆知渊，你怎么忍心？”

“我有什么办法？”陆知渊也很恼火，“我是日行一善救了他，救起他的时候，他奄奄一息，半人半鬼，他无处可去。他从孩童时就被关在五角洲，所见，所闻，都不是一个正常的少年所经历的，我放他走，他能活到几时？他会害死多少人，你想过吗？当年他连是非黑白都不懂，他觉得杀人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他不是一个正常的少年人。我非要告诉他，五角洲就是黑鹰的，让他心生仇恨，抗拒，一个人去社会上闯荡吗？那他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你想过吗？”

蒋君临闭上眼睛，失态地转过身去。

小珹，你知道了，该多伤心！

“季珹养伤，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他病愈后，他问能不能留在我身边，给他一口饭吃就行。我原本不想留他，五角洲的幸存者，我都做了妥善安排，唯独季珹。哦，他倒是想找你呢，可惜啊，你留了一个假名字给他，当年哪怕你留一个真名字给他，我都送他到你身边！”

“你！”蒋君临怒而转身，明知道陆知渊在故意戳他，蒋君临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他在五角洲当卧底，又怎么给季珹一个真名字。

张强说，“主子，冷静！”

陆知渊平静地说，“蒋君临，你必须要承认，当年留在我身边，是季珹最好的选择，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若不然，几年后，你遇到的季珹，就不是如今的季珹了。”

蒋君临理智上知道，陆知渊说的对，季珹留在陆知渊身边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心里难受得很，一块石头压在心脏上，怎么都搬不开，脑海里又想起自己离开五角洲时，季珹天真无邪的笑容，他知道季珹天真无邪后的残忍心性，在那里长大的孩子，哪有一丝良善，可季珹把他仅有的笑容和天真，都给了他！

他却辜负了季珹！

“蒋君临，你爱的是五角洲的季珹吗？”陆知渊残忍地指出了事实，“不，你爱的是如今的季珹！”

五角洲的季珹，是小恶魔。

如今，小恶魔长大了，心性坚韧，懂得怎么伪装成别人喜欢的模样。

蒋君临微红着眼，却没有反驳陆知渊的话。

五角洲的季珹，是他抛下后，多年想起仍觉得遗憾，惋惜，时间会淡化这种后悔。那是他年少时懵懂初开的情愫，来不及生根，发芽。季珹只是在他心门上敲了敲，就转身离去了，他都没意识到，那是什么情感就戛然而止。

他喜欢，惋惜，他觉得季珹不该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心疼他所受的折磨。

这份喜欢和如今这份心意，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