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份，藏得真隐秘，陈如实没想到的是，季珹竟是三爷的人，假意投诚，这一场车祸后，陆知渊的身份，再也藏不住。

陈如实说，“裴秋影，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医院里，顾瓷站到麻木，没有知觉。

今晚，是平安夜！

袭击也好，陆知渊出事故也好，一点都不影响巴黎的平安夜气氛，到处都是庆祝平安夜的，于他们而言，这就是一个盛大的节日，街头都是热热闹闹的盛典。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顾瓷觉得冷，冷风从窗户一直吹，冷到她的骨子里，蒋君临脱下大衣，裹住她，把顾瓷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别害怕，他会没事的。”

顾瓷抱住蒋君临，点了点头，顾子遇吃醋了，都怪他是一个小不点，抱不了妈妈。

医院外，圣诞庆典烟花，伴随着音乐，盛世年华，显得医院更是苍白和冰冷，季珹是凌晨时过来的，带了一点吃的，给顾瓷和蒋君临，顾子遇，他带来的二十人换班，其他人去休息，黎江也得了空，去洗手间收拾自己，蒋君临拍了拍顾瓷，“哥哥去一趟洗手间。”

“好！”

黎江收拾好自己，先出了洗手间，蒋君临在洗手台边，慢悠悠地洗手，等听到脚步声远去了，他看了一眼垃圾桶里。

正要伸手去捡什么，又嫌弃地缩回来，抽了两叠卷纸，垫在手里，嫌弃地捡起垃圾桶里，黎江刚丢的纸。

纸上沾满了血，蒋君临嫌弃地卷起来，又包了一层干净的纸，塞进大衣口袋。

蒋君临回来时，顾子遇睁大了眼睛，表情宛若晴天霹雳，指着手术室，“他……他……他就是黑鹰的三爷？”

因为讲话漏风，还结巴的缘故，冲淡了手术室外的愁云惨淡。

季珹怔了怔，“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顾子遇生气，“你们好狗啊！”

他都喊爸爸，他竟然没告诉他，就很生气！！！

“所以，黑鹰也是他？”顾子遇怒气腾腾地问，“和我在网上厮杀的，就是他，对吧？”

“哦……”

顾子遇气得差点升天，猛踹季珹一脚，想象中力大如牛，其实对季珹不痛不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215章 岁岁平安啊，蒋总

他问过季珹的！

蒋君临靠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决裂，心情极好！

季珹决定甩锅，“顾瓷小姐也知道。”

顾子遇扭头看顾瓷，顾瓷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顾子遇深呼吸，妈妈不能骂，只能骂季珹，“你完了，你得罪我了。”

季珹笑起来，“宝宝，别气，你这不是知道了，还是我告诉你的。”

顾子遇看了一眼手机，怒气冲天，“你告诉我，是因为瞒不住，全世界都知道了！”

陈良东也发来了短信，告知他这一事，顾子遇气死了，“老头说不定觉得我是陆知渊的间谍，潜伏在他身边。”

他真是比窦娥还冤枉！

顾子遇话音落，手机就响了，陈良东来电，顾子遇头大，一时难以消化，我的死对头是我爸爸，亲生的。

我爸明知道我是他儿子，下手也没留情过！

卧槽！断绝关系了！

如今，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他来处理，顾子遇一想到自己曾经和黑鹰说过的狠话，就感觉脸好痛，指着季珹说，“你等着！”

他走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蒋总，子遇迁怒得不讲道理吧！”

蒋君临淡漠说，“你们一直相亲相爱的，关我们什么事。”

季珹，“……”

这事还真的瞒不住，全世界都知道，蒋君临也知道了，季珹倒是一点都不心虚，蒋君临看了顾瓷一眼，原来妹妹早就知道。

却没告诉他！

她是真的很爱陆知渊。

远处教堂的钟声响起，凌晨到了，平安夜于他们而言，是一个黑色的平安夜，凌晨过，圣诞节到了。

季珹说，“蒋君临，生日快乐啊。”

蒋君临一怔，手术室外的灯光昏暗，衬得蒋君临的眼眸也落了暗色，他双手插在兜里，静静地看着季珹。

这一年的生日，很特殊，血色，且危险。

季珹轻声说，“岁岁平安。”

这是季珹，每一年的祝福，不管他在哪里，圣诞这一天总会赶到他身边，说一句生日快乐，岁岁平安。

可季珹呢？他一天生日都不曾过过，他是弃婴，被一个醉鬼收养，又逃离，在街上和流浪狗抢东西长大的少年。

不知哪里来，不知往哪去，更不知道父母是谁，什么时候出生，他没有亲人的概念，更没有节日的概念。

曾经的每一天，于季珹都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