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和何苗苗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何苗苗回头看坐在末位的陈如实。

“他是谁？”

“不熟。”顾瓷语气冷硬，两人就不再问过。

诺斯医生进来时，环顾教室，看到陈如实，却没说什么，风轻云淡地讲课，她的课有趣，且易懂，长得漂亮，气质又好，学生们都很爱听，人气很高。

顾瓷精神高度集中，小樱桃是国防信息的学生，诺斯医生都没接触过，陈如实来学校，可能是一个巧合，不能多心。

诺斯医生面上也很淡定，心里却很慌，陈如实出现在校园里，于她是一个巨大的心里压迫，她的女儿就在校园里。

且有一次和同学来旁听过她的课。

这无形中，让诺斯医生心生恐惧，可她仍是镇定地讲完了一节课。

同学渐渐散去，只剩下顾瓷，诺斯医生和陈如实。

“陈如实，你想做什么！”诺斯医生蹙眉，“这是大学校园，你有点分寸。”

“你很紧张？”陈如实轻笑问。

诺斯医生深呼吸，不愿被他看出一点端倪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愿意为我主刀，我就天天来学校，听你上课，多年不曾来校园，我还挺怀念的。”陈如实态度温和。

顾瓷觉得他执念有点深，“陈如实，只要上手术台，就会有风险，师父也不能保证手术百分百成功，人体构造非常复杂，心脏构造更是精密，没有人能预料到手术过程中的突发事件，你抱着一种师父一定能救活你的心态，那万一她没救活你，她是不是要给你陪葬。”

陈如实就是这么想的，若是没救活，她就是故意的。

诺斯医生，毕竟有着不败神话。

“他又不懂。”诺斯医生嘲讽，“在他眼里，我救不活他，就是故意的。”

“你杀我爸，难道不是故意的？”

诺斯医生倒也诚实，“那真是故意的。”

顾瓷，“……”

这一场谈话，不欢而散，陈如实的到来，给诺斯医生也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她更谨言慎行，草木皆兵，这种精神压力才是巨大的。

顾瓷因陆世杰一事，对陈如实更没什么好脸色，等诺斯医生离开后，陈如实想邀顾瓷一起吃饭，被顾瓷拒绝了。

“我还要去医院。”她淡漠地看着陈如实，“威逼利诱，永远都不会得到人心。”

几天后，顾子遇能拆线了。

顾瓷陪他拆线，并送他来蒋家，老太太和老太爷退休无事可做，照顾孩子无微不至，顾瓷也能放心。

饭后，蒋君临和顾瓷在花园里散步。

蒋君临问，“子遇受伤这段期间，我没见过陆知渊，你们吵架了？”

“他封闭集训了。”顾瓷寻了一个理由。

“他是环球的老板，集训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蒋君临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且他最近对季珹和陆知渊的关系，非常怀疑。

顾瓷也敏感地察觉到哥哥对陆知渊的探究，“哥哥，你是不是有话要问？”

蒋君临知道在顾瓷心里，陆知渊是白月光，论亲疏，明明他是哥哥，陆知渊是外人，可他能感觉到顾瓷把陆知渊看得比谁都要亲近。

他直白地问，顾瓷未必会说。

“季珹和子遇，走得很近，我知道子遇进国安，季珹也一定知道。”蒋君临说，“季珹是黑鹰的人，再过几年，必定会在黑鹰占有一席之地。他为什么会亲近子遇？全球这么多权贵，为什么偏偏就成了陆知渊的专属设计师。”

因为陆知渊是他主子啊！

“哥，季珹创业时，是陆知渊投资的，代价就是季珹为他设计赛车服，他喜欢季珹的设计风格。”顾瓷说，“他遇上陆知渊前，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朝不保夕，所以，他很感激陆知渊。”

蒋君临低头一笑，摇了摇头，“农夫与蛇的故事里，季珹会是那条蛇，怎么会报恩。”

顾瓷，“……”

“哥哥，为什么会因他们的关系，感到焦虑？”

蒋君临一怔，他焦虑了吗？

顾瓷也察觉到蒋君临的情绪，原来哥哥是焦虑，而不自知，顾瓷说，“哥哥，华兰银行和黑鹰合作，难道会因为季珹和陆知渊的关系而生变吗？或者是，哥哥和季珹的恩怨，会因为他和陆知渊关系而生变吗？若都没有，哥哥为什么要探究这件事的背后真相，季珹是反噬主人的蛇也好，是报恩的蛇也好，都是他和陆知渊的事情，和哥哥没有关系。”

蒋君临负手而立，看着夜空，“但愿，是我多心了。”

顾瓷也心中有愧，陆知渊是黑鹰之主这件事，她连子遇都没说，就不会再往外说。

顾瓷要告诉蒋君临真相，就要把陆知渊的双重身份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