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遇在一旁听的汗都留了下来，遑论在场的其他高层。

厉觉说完，目光一瞬不错地盯着屏幕里的厉谦舟：“中国区，听见了吗。”

厉谦舟舔了舔牙尖，沉默了几秒，在这几秒里。除了厉觉，所有人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良久，厉谦舟说：“听见了。”

厉觉看他一眼，才允许下一个汇报。

会议持续一整天，从初晨到近黄昏，各高层精疲力尽。唯有厉谦舟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像个雕塑。

终于，厉觉的秘书宣布会议结束，各高层终于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憋在了半路，因为他们听见厉觉说：“厉谦舟留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钟遇的示意下陆续退场，线上的其他各区也默默下线，更快，会议里就只剩下厉谦舟和厉觉。

厉谦舟终于换了个姿势，神态也松散下来，先前的面无表情是他的伪装，真正则是厌烦恨意丝毫不加掩饰。

厉觉看这这样的他，习以为常：“听父亲说，你过年回了A国。”

“你有事？”厉谦舟问。

厉觉敛敛眉，“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没事不要去地下城。”

“怎么，地下城的主人不是你的好友吗，我去，还能受到什么伤害不成。”

“再是好友也只是好友，那地下城不是我的，由不得你胡来。”

“不是你的，那就把它变成你的，你不是一向很擅长这样的事吗。”

厉觉眼睛一眯，大概是深谙厉谦舟的脾性，所以没有与他争吵。

“听说你结婚了。”

厉谦舟眼皮一跳，“是，对方还是盛楚的女儿，怎么样，当年你一心想娶盛楚没有娶成，如今我却娶了她的女儿。”

“是命吧。”厉谦舟无不讽刺地说。

厉觉的语调没什么起伏：“老太太五年前就找见了她，一直没有告诉我，现在你们领证结婚，也没有告诉我。要不是我听说你有了情人，我还关注不到国内的新闻。”

厉谦舟眉一紧：“我什么时候有情人了？”

“李阮，李云舒的那个侄女。”厉觉交叠的拇指换个位，“怎么，她不是？”

“当然不是。”厉谦舟觉得可笑，“后来不是都澄清了，照片是假的。”

厉觉才不管照片的真与假，“总之，你身为厉氏集团的总裁，应时刻以身作则，避免出现像这样的丑闻。”

厉谦舟道：“这一点，恐怕还不需要由你来告诉我。”

两人针尖对麦芒，暗中较劲，谁也不让谁，厉觉按捺住不豫，幽幽道：“今年我会回一趟江城，你做好准备。”

厉谦舟闻言一怔，厉觉就在他怔忪的档口下了线。

屏幕黑掉后，厉谦舟愣怔许久，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其中夹杂的恐惧让他不敢深想。

钟遇忧心地看着厉谦舟，欲言又止，恰好时间来到五点，他手机的静音模式自动解除，消息嘟嘟的涌进来。

钟遇连忙把手机重新调回静音模式，忽然在通知一栏看见了盛橘的回信。

“厉先生，盛小姐离开江城了。”

只一瞬，厉谦舟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指尖都泛着骇人的凉意，“她去哪了？”

钟遇说：“不知道，盛小姐只说她要离开江城一段时间，让您有事等她回来再说。”

厉谦舟看着盛橘的消息，上面的时间恰好在会议开始前，他忽然感受到疲惫，“去查，看她去哪了。”

钟遇接回手机，不过两分钟，就有了答案。

“流城？”

“对，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估计这个时候她人已经到了。”

厉谦舟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在A国给她看过的那些证据，“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死心。”

“给我订一张去流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是。”流城。

此地的温度与江城天差地别，如果说江城是冷，那流城就是冷到极致。

盛橘身上穿着毛衣和羽绒服，一下飞机就被刀刮般冷冽的风打了个措手不及，那风仿佛能穿透她的身体一般，让她颤抖不止。

因着行程突然，接机和住宿都没有事先安排好，盛橘拿到行李以后冒着大风打了辆出租车，直到车里才感受到一丝暖和。

那司机一看她就是在地来的，笑呵呵地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她去哪，盛橘想也没想，“流云山。”

第二百零二章 暴风雪

从机场到流云山脚下大约一小时四十分钟，盛橘坐在车里缓了好久的神，身上才有一丝暖意。

车到后，司机帮盛橘将两个行李箱拿下车，他祝盛橘玩得愉快，然后就离开了。

盛橘站在一家民宿前，茫然地看了眼身后的流云山，那山太高，仿佛通云霄，扑面的白色让她的眼睛骤痛，盛橘忙避开眼，静站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