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伯父好。”

厉老爷子给许松霖面子，回了声好。

许时维也跟着向厉老爷子打招呼，顺道说了几句祝寿的吉祥话，老爷子向来喜欢他，宠溺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小维来年就要高考了吧，打算考国内的大学呢，还是回这边来？”

提起学习，许时维的脸色就有点丧，许松霖毫不客气道：“他？他能把高中顺利读完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他高考？做梦！”

本来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里的许时维一听许松霖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下去，他也不敢求他爸嘴下留情，只好去求厉老爷子：“厉伯伯，您行行好，快别提这茬了，我回来的这几天我爸在我耳边念叨的都没停过，好不容易今天不念叨了，您又给提起来了。”

厉老爷子笑呵呵地不说话，许松霖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但凡你的成绩有你哥的一半，我也不至于操这么多的心！”

许时维忍不住顶嘴：“又不是人人成绩都像他那么好。”

“谁说的？”许松霖指了指厉谦舟：“人家小舟，从小到大，重点班排第一从来没下来过，小升初，初升高，考大学，一路保送，人家就没得过第二名！”

“还有你哥，小时候连书都没捞着读，被领养以后好不容易念个初中，最后也没念完，中途又是打工又是照顾养父母，空窗了好几年，最后还不是以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江大，又以专业第一的名次读上研究生？”

这两人的读书经历许时维都快听出茧子了，许松霖越讲，他就越逆反：“这两人都是变态，我有什么可比性？”

许松霖胸口堵着一口气：“那好，这两人都不提，那你姐总算普通人吧？她可是连小学都没读完，直接去读两年高中就考上了江大，还是市状元！”

许时维闻言愣了下，“什么我姐？”

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姐？

厉老爷子和厉老夫人同样疑惑，两人对视一眼，便听许松霖问道：“小橘呢，小橘人在哪里？”

许时维逐渐瞪圆眼睛，视线跟随许松霖，找见了盛橘。

“闺女，过来！”

许松霖朝盛橘招招手，这一动作刚好落进不远处正与人说话的厉谦舟的眼里，他听见那声「闺女」，旋即眉头一蹙。

盛橘亦然。

她怀着疑惑走过去，只见许松霖拉过她的手，郑重其事地给许时维介绍：“这就是你的姐姐，我前段时间刚认下的干女儿，盛橘！”

许时维目瞪口呆，惊掉下巴。

许夫人对比好似见怪不怪，没多大反应，许长泽乐见其成，倒是厉家祖孙三人，眼睛里无一不透露着惊讶，尤其刚刚闻讯而来的厉谦舟，许松霖的那声「干女儿」着实给了他当头一棒，盛橘要是许松霖的女儿，那她岂不是成了他的长辈，这不是全乱套了吗？

盛橘同样感到荒诞，合着那天在许家，许松霖喝的醉醺醺时说要认她当干女儿，不是在开玩笑啊！

“你们还没见过吧？”许松霖道。

两人干巴巴地互看一眼：“见过。”

许时维补充：“在霍伯伯的寿宴上。”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许松霖说这话时特意看了眼盛橘和许长泽，他仿佛越看越满意似的，眼神意味深长。

偏巧，盛橘和许长泽今日的着装也很登对，许长泽也是一身墨色的西服，他的胸前带着一枚桃红的胸针，刚好与盛橘礼服上的印花呼应，还有他小臂处独特的丝绒质地，也与盛橘的手套相配。

许松霖是越看越舒心，厉谦舟是越看越心堵，尤其厉老夫人同情地看他一眼过后，厉谦舟此刻的焦躁烦闷达到了顶峰。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能看不出许松霖的意图，厉老爷子微微肃穆：“行了，都不要在这站着了，我们进去说吧。”

许松霖说行，跟着厉老爷子边说边往里去。

几位长辈在前面走着，许时维趁机跑到盛橘身边：“你什么情况啊，挺有本事啊。”

盛橘幽幽地丢下一句「问你哥」，然后快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厉谦舟放慢脚步，侧目看她，“干女儿？”

盛橘倦了，连余光都没分给他半分，“是呢好大侄。”

厉谦舟一噎，接着身形一顿，盛橘再度与他的距离拉开。

另一边，许松霖让人抬了一件东西给厉老爷子，厉老爷子还因许松霖刚刚故意气厉谦舟而不满，许松霖敏锐地感知，面上便多了几分赔笑的意思。

“大梵时期，上官鸿若的真迹，厉老看看，可还喜欢。”

老爷子一听「大梵」两个字，鹰眼便泛出锐利的光，尤其再听「上官鸿若」，那惊喜之色便无法再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