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夫人想了想，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你该不会是故意挑个我不在的时间，好不领吧？”

「盛橘」在一旁听得心怦怦直跳，厉谦舟却比她淡定的多，“我找人算过，明年三月十日，是黄道吉日，事宜领证。”

厉老夫人冷哼，“若要黄道吉日，还半年内没一个是了？你糊弄鬼呢！”

厉谦舟面色稍冷，“我和她的黄道吉日，与旁人不同，我俩八字不合，能凑到一起，已是孽缘。如果不挑选个合适的日子改命，日后只怕会互克至死。”

“你呸呸呸！”厉老夫人连连阻止他，又偷瞄了眼「盛橘」，“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黄道吉日那都是封建迷信！不要信那些个！”

厉谦舟淡定道：“当初你给厉觉和盛楚也算过，算的人说他们「有缘无分」，你还不信，后来如何，还用我多说吗？”

事实摆在那，老夫人无可辩驳，但被自己的孙子步步紧逼，她也拉不下脸，“我不管！总之，你们必须在我在的时候把证领了！就明天吧，我看明天天气也不错，就把证领了吧！”

厉谦舟眉头微拧，眼底浮上一抹愠色，「盛橘」唯恐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连忙开口：“三月十日，就三月十日吧。”

厉老夫人疑惑地看过来。

“厉奶奶你也知道，我的命确实一直都不太好的。如果在三月十日领证能改我的命，那有何不可呢？”

“一辈子很长，如果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话，半年也就不算久。”

老夫人心软了，她活这么久，多少是信些说道的，刚刚她是被厉谦舟气着了。所以才那样说，但要先让她选择，半年后也未尝不可。幸好「盛橘」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又或者她也是真心实意这么想，老夫人便顺坡下驴，道：“三月十日就三月十日吧，反正也在半年以后呢，没准到时候我就回来了，还能亲眼看着你们领证。”

厉老夫人笑呵呵地拉着「盛橘」的手，「盛橘」对老夫人愧疚不已，又暗中看了眼厉谦舟。

只怕到时候，她已经离开江城了吧。

厉老夫人离开后，「盛橘」就收拾行李。但又怕老夫人回去后突击检查，所以厉谦舟就让「盛橘」在厉家多待几天，等什么时候老夫人彻底放心了，她再离开。

这日，「盛橘」刚和厉老夫人通完电话，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将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拿了出来，准备离开。

离开前，她想和一直照顾她的女佣乔雅雅道个别，她住进厉家的这两个月来，一直都是乔雅雅陪在她身边，厉家除了厉老夫人，就属她最关心她，「盛橘」一直很感念她，只是今日，乔雅雅却一反常态，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出现过。

「盛橘」在别墅里找了一圈，连同副楼和花园，都没有看见乔雅雅的影子，她想找个女佣打听一下，谁知那些女佣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看见她就走，有的甚至还要翻她个白眼。

「盛橘」知道这里的人大多都不喜欢她。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的人也都不怎么喜欢她。但像今天这样齐刷刷有预谋般的恶意，还是头回见。

「盛橘」直觉这件事与乔雅雅有关。于是她在厉家范围内继续寻找，直至靠近厉家后身的枫林，才听见一些异常的响动。

「盛橘」寻声而去，隐身于一棵粗壮的枫树后，终于找见了乔雅雅。与此同时，和她在一起的还有许多她面熟的女佣。

“乔雅雅，这次只是给你长个记性，要是下次还敢跟喻姐顶撞，别怪我们下更狠的手了。”

“我们走。”

其中一个女佣把最后一点水泼到乔雅雅的身上，然后随手把水桶一扔，走了。乔雅雅瑟缩着抹去脸上的水，一时委屈涌上心头，捂着脸大哭起来。

「盛橘」躲在暗处，看她浑身湿透，身上还有未化开的冰块，「盛橘」这才意识到，原来刚刚那帮女佣，竟是用冰水泼的她。

乔雅雅放声哭了好一会儿，哭累了，才从树根下站起来，她又抹了把脸，拢了拢头发，把身上的冰块都抖落干净，才大步地往回走去。

「盛橘」静观全程，始终未曾上前，等乔雅雅走远了，「盛橘」才现身，她看了眼被忘记的水桶，静默片瞬，随后折返。

回到房间后，「盛橘」从衣柜里拿了件干净的衣服，准备给千乔雅雅送过去，快要到乔雅雅的房间的时候，两个女佣站在她的房门不远处，探头探脑地说着闲话。

“雅雅又惹到喻姐了啊。”

“是啊，据说这次还是因为盛橘。”

“盛橘？盛橘怎么了？”

“嗐，还不是因为厉老夫人偏要厉先生娶盛橘的事，喻姐生气了呗，也不知道喻姐当着雅雅的面说了什么，雅雅竟推了喻姐一把，喻姐火了，这才让人把她拉到小树林收拾了一顿。”